“前些日子,朕宠幸了一个伶人,破例给他封了个美人。今日他病了,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给请过去了,你可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这话问得奇怪,皇贵君暗自罕纳道:我既不是太医,又不是那美人的妻主,他得了什么病关我什么事?怎么,我当个皇贵君,还得管一个小小的选侍生了什么病?这也太欺负人了?!
心里骂了千百遍,皇贵君还得装作满脸愧疚,“都怪臣侍最近太忙了,没空去瞧瞧虞美人弟弟生了什么病。陛下放心,臣侍一会儿就去瞧瞧虞美人,有陛下的宠爱,他一定能尽快康复的。”
“哦?你当真不知?”
皇贵君更奇怪了,他不知道是什么不正常的事吗?又不是他给虞美人下了药。
等等,不会是真的有人给虞美人下了药,自己不知道,女皇来替虞美人找公道了吧?
他是真的冤枉啊,人手心腹骤减,很多以前能知道的消息,现在他都不知道了啊。
“陛下,臣侍真的不知啊!”
“既然不知,就跟朕走一趟,瞧瞧后宫被你管成什么样了!”
君兰语气不善,吓得皇贵君的心脏跳个不停。
这些年轻君侍就是麻烦,也不知道那虚无缥缈的宠爱有什么好争的。
去虞美人宫殿的路有些远,皇贵君养尊处优多年,最近又被各种事情劳累心神,他都快要走不动了。
正想问问女皇需不需要轿辇,他也好顺便坐一程,君兰发话了,“皇贵君可要仔细瞧,千万别看漏了。”
看漏了?
看漏什么?
皇贵君擦擦脸上的汗,烦躁不已。
女皇就是这样,永远不把话说明白,他已经猜她的心思猜了快二十年了,至今还未猜透女皇到底在想什么,他实在是累了。
咦,等等,刚刚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皇贵君倒吸一口凉气,被吓得捂住胸口,喘不上气。要不是宫侍扶着他,他此刻就已经倒地上去了。
天,要死啊!谁没事在宫里养锦鸡啊!
早些年,凤后想要凤凰,女皇为讨凤后欢心,特意四处寻找,找到了一对锦鸡,形似凤凰,送给凤后。凤后大喜,日日亲自照料。凤后死后,女皇宣布,任何人不得私自圈养锦鸡。
天杀的,谁想死,自去挂东南枝啊,养什么锦鸡,连累他!
君兰在看见锦鸡的一刹那,就替虞美人想好了他的死法。
那么喜欢锦鸡,就用他自己的肉来喂养吧。
一路上,皇贵君人都麻了,这虞美人的东西,大多数都逾制了。
女皇没有吩咐,自己也没有让人对虞美人特别照顾,这些东西到底是谁给虞美人的?
容湘走之前让人围住了虞美人的院子,不让虞美人出去。
虞美人破口大骂,完全没有在君兰面前小意温柔的模样。
等虞美人实在是骂累了,才回房间躺下休息。回房间前,虞美人还放下狠话,等女皇来了,他要求女皇杀了容湘那贱婢。
熟悉的通报声再次响起,“女皇到!皇贵君到!”
虞美人一听女皇陛下到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整理整理衣服,留几缕碎发在脸侧,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弱无比。
紧闭的门从外面打开,一束光线正好打在虞美人身上。
光影交错之间,不禁让君兰想起了某位故人。
皇贵君也有些恍惚,有些惶恐,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眼前的这个只是一个犯了错的伶人。
“大胆虞美人,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皇贵君的声音把君兰从恍惚中拉回现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来不曾回梦里看看她。
是还在怪她吗?
怪她没有相信他?
“陛下!”
虞美人委委屈屈的行礼,眼里饱含委屈的泪水,摇摇欲坠。
众人皆似他,却无人是他。
君兰没有搭理虞美人,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她之前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里,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像极了椒房殿。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