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起哄下,谢绪终是握紧了那根塞进他手里的毛笔。
他下意识看向陆轻染,见她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面色从容,仿佛并不在意他休不休她。但四周的谩骂和指责却将她包围了,她始终不开口,从容的面色之下不知是不是在害怕。
但,谢绪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并在纸上写下了休书两个字。
“不过,本王倒是有个疑问,老夫人真的是被气死的吗?”
裴九思一出身,周围再次静了。
歇息抓着毛笔的手顿住,抬头看向他,“长宁王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咱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无辜啊,万一老夫人不是被气死的,而是死于……非命,那侯夫人岂不太冤枉了?再者这罪名多大啊,若她真是被冤枉的,那一辈子都毁了,总归要谨慎才是,对吧?”
说完,裴九思还问其他人这话有没有道理。
“长宁王说得对,不能因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就冤枉人,这口锅可太大了。”
“对,得查清楚才是。”
白氏站出来,冲众人道:“有什么好查的,我是她亲娘,还能帮着别人冤枉她不成?”
这话太有说服力,大家伙儿纷纷不说话了。
“还是要查的!”
首辅夫人自外面走进来,“轻染乖巧懂事,我这个当干娘的信她!”
一个亲娘,一个干娘,态度却截然相反。
首辅夫人走到陆轻染跟前,心疼的抱了抱她。
“别怕,干娘给你做主。”
陆轻染以为自己不怕,不怨,不愤的,可首辅夫人一句话却让她立时红了眼。
谢绪不得不放下笔,道:“这事没什么好查的。”
“还是容易查清楚的。”裴九思紧接着一句话,“侯爷也想知道自己的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吧?”
“长宁王,您要怎么查?”
“开棺验尸啊!”
“不行!”
“我可把京兆府的仵作都请来了。”
“长宁王这是早有预谋呀!”
“预谋谈不上就是爱凑个热闹。”裴九思歪头笑道。
首辅夫人也道:“我觉得验尸还是有必要的,毕竟侯爷也不想老夫人死的不明不白吧?”
“不能验尸!”陆婉柔抓住谢绪的胳膊,哭着阻止道:“婆母承受了病痛之苦,难道死后还要被人剖解么,侯爷,决不能答应啊!”
谢绪扶住陆婉柔,沉默半晌后,他转身面向众人:“我母亲前些日子得病,之后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不治身亡。无论诸位在外面听到了什么,皆是谣言,一个字都不可信。我的夫人陆氏,她贤良温善,孝敬婆母,还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坏她名声。”
裴九思啧啧一声,指了指谢绪旁边的陆婉柔,“侯爷不会是在包庇你的夫人吧,毕竟这位二夫人刚指着侯夫人说的那些话,我们可都听到了,难道是她撒谎?”
“侯爷,我……”陆婉柔想为自己辩解,但见谢绪瞪了她一眼,她只能闭上嘴巴。
“婉柔只是悲痛过度,又与她姐姐有些误会而已。”
“那就能乱咬人?”
“长宁王那个……”
“我觉得还是应该验尸。”
谢绪见裴九思咬着不放,只能让陆婉柔去给陆轻染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