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老夫人临终交代不许她来自己灵前祭拜。”
“你们也听闻了?”
“眼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说老夫人是被她这个儿媳给气死的。”
“哟,那可是大不孝之罪啊。”
“等着吧,老夫人丧礼过后,宣阳侯定会休了这位夫人的。”
“可她还怀着呢。”
“我还听闻这宣阳侯夫人与外面野男人厮混才怀上这孩子的。”
“竟还有这种事?”
“我见过她,长得确实勾人,应该错不了。”
陆轻染听了一会儿,这才转过弯走进里面,那几位夫人见到她,纷纷露出心虚,然后赶紧散了。
侯府内的事能传出去这么快,还真假参半,若说没有人背后推波助澜,那是不可能的。
白氏?陆婉柔?亦或是姜云月?
“夫人,姜夫人在老夫人灵前等着您呢!”徐嬷嬷冷着声音道。
陆轻染穿着吊唁的人群往前,她先看到了谢绪,他只冷淡的扫了她一眼,继续送客了。这时又听到哭声,往里便看到了陆婉柔,她正跪在老夫人的棺椁前大声哭着,悲痛不已。里面还有几个谢家的小辈儿,哭得也十分悲切。
陆轻染迈着台阶上去,棺椁一侧站着一个人。
她身量高挑,身姿笔挺,穿着绛红色的长裙,腰间束着绣金兰的腰带。
再往看上,曲线玲珑,脖颈莹白如玉。接着是那张脸,眉锋利如柳刀,眸色湖蓝带着几分冷,鼻子高而挺,唇薄而艳,如高山之月,如幽谷之兰。
这样一张脸,让人一眼难忘,回头只要一想,脑中便能立即将这张脸刻画出来。
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再加上这独一份的冷艳高傲的气势,便让人觉得似乎这世上没人能与她并肩,没人能配得上她。
此时她看向她,眉头微皱,眼神冷冽。
陆轻染心中早已波涛汹涌,这个女人是害她的元凶,是陆之远深爱的女人,是陆婉柔的亲娘,是宣阳侯背后的掌权人,她是女将军,她手上有全军万马,她在战场上杀敌无数。
她把她当棋子,一脚可踩死的蝼蚁。
陆轻染压下种种情绪,一步一步迈上台阶,与她对视,未有半分怯意。及至到灵前,她才收回视线看向老夫人的棺椁。
外面静了,她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你怎么不哭?”
来自于姜云月的声音,冷而傲,仿佛上位者对卑微的匍匐者的轻蔑。
“我哭不出来。”陆轻染淡淡道。
姜云月眼眸沉了一沉,冲旁边徐嬷嬷看了一眼,继而转身进了里屋。
那徐嬷嬷上前推着陆轻染往东屋走,青竹怕陆轻染吃亏,忙要拦着,但被徐嬷嬷身边的小厮给隔开了。
陆轻染没有反抗,由着徐嬷嬷将自己推进了东屋。
那姜云月背手站在窗子前,待他们进来,冷声道:“徐嬷嬷,给我打她的脸,打得她什么时候哭出来了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