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段嬷嬷一直在侯府,那我与谢绪成婚那晚,到底是谁……”
“夫人,这侯府的水有多深,您还不知道吧?”
“什么意思?”
“不急,且再看看,您就明白了。”
这段嬷嬷不欲多说,陆轻染也就不问了。
确实,她眼前一片迷雾,不能急,需得再看看。
晚一些时候,段嬷嬷从外面听到说老夫人穿着诰命的衣冠进宫求见太后了。
裴九思今日这一出,等同于往侯府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陆轻染料到侯府不会忍气吞声,只是裴九思就没有料到吗?
等到天黑,老夫人灰头丧气的回来了。
段嬷嬷解惑道:“太后深居后宫小佛堂,连皇上都不见,更别说她一个命妇了。”
陆轻染呵了一声,“所以无从验证真假,裴九思才胆敢假借太后名义的。”
“殿下还假传过圣旨,让当朝首辅在戏台上唱了一出《张协状元》,当时平京可谓万人空巷,大家都挤到戏楼前去听首辅唱戏了。”
“假传圣旨可是大罪。”
“是,可他那时才十岁,皇上总不至于砍了他的头,为了给首辅一个交代,只能杖打一百。”
“一百,那还能活?”
“殿下还真就咬牙坚持下来了,据说一句疼都没有喊,舌头差点咬断了。”
陆轻染无语,“这不纯粹一疯子。”
以前她生活在西疆,后来回到国公府又深居后院,没听过关于这个人的事。但从这两日的事来看,这位长宁王绝
不是什么正经人。
晚上的饭菜虽寡淡,但至少没掺什么乱七八糟的。
之后几日,侯府倒是没再找她的事,而她为了养胎,也就一直待在院里。
这日一早,段嬷嬷伺候她起身。
“姑娘,今儿是好日子,西院那位要回门了。”
陆轻染让段嬷嬷扶着起身,六个月的身子,已经有些笨重了,“是么,那我可得盛装打扮一番。”
“姑娘,二姑娘回门,您打扮什么?”青竹端着水进来。
陆轻染失笑,青竹心思单纯,话要掰碎了一点一点解释给她听,她才能明白,而段嬷嬷却是个不点就通的。
“姑娘许久没有回娘家了,正好与他们一道。”段嬷嬷道。
“啊,那多糟心。”青竹撇嘴道。
陆轻染捂嘴笑了两声,又想到什么,脸上泛起担忧来。
“不知姨娘如何了。”
她身子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又不受父亲重视,想来在国公府的日子定然不会太好过。
“国公府又不是吃人的地方,姑娘不必太过担忧。”青竹宽解道。
“但愿吧。”
梳妆好后,陆轻染带上青竹往府门外走。
宣阳侯府侧室夫人回门,三辆挂着红绸的马车,十余匹高头大马,礼箱数十抬,这阵仗不可谓不隆重。
而她出门时,正见谢绪牵着陆婉柔的手往最前面那辆马车走去了。二人不时对视一眼,一个温柔宠溺,一个羞涩娇俏,彼此含情脉脉。
“哟,今儿天气真好。”
这一句话打断了情意绵绵的二人,他们皆回头看过来。看到是她,脸色都难看几分。
陆轻染笑吟吟走上前,看向谢绪道:“侯爷大抵忘了,我还没回门呢。”
“所以呢?”
“这不正正好,我与妹妹一道回娘家,让外人说来,侯爷真是好福气呢!”
说着,陆轻染朝最前面那辆马车过去了。
“哦,对了,妹妹坐后面那辆吧,毕竟我是主你是侧,这规矩还是要守的,不然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