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澜上前两步,笑得十分从容。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真杀了他!”施元忠大声道。
祝澜却毫不在意温玉的死活,一步步直逼近到他面前,笑着道:
“温公子,这几日又是美人计,又是苦肉计。
真是辛苦你了。”
温玉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勉强道:
“祝姑娘,你这是何意?
在下对姑娘一片真心……”
祝澜伸手,指腹轻轻划过温玉的脸颊,她分明笑得温和,却让温玉忽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钦差大人。”
祝澜脸上的笑容陡然消散,一对眸子锐利如刀。
温玉与她对视片刻,终于明白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十分彻底。
他颓然地垂下双手,喉结滚动两下,艰难地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从那一日——”祝澜轻轻抓住温玉的手,眼中却没有半分暧昧之意。
“你约我外出赏雪,言谈之间提及自己生于青州,并且专心读书,从未出过远门。
如果真是这样,你右手上的老茧又如何解释呢?”
温玉猛然记起那日自己与祝澜外出归府,在府中恰好碰见了祝青岩。祝澜脚底一滑险些摔倒,自己扶住她后,她便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
那时自己只道祝澜是为了借机与自己亲近,并未多想,可如今看来……原来在那时她便已经起了疑心!?
温玉的后背忽然窜上一股骇人的凉意。
这些时日以来,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却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全部被看穿了么?
不,他不相信!
祝澜松开他,淡淡一笑,负手而立。
“你右手这样的老茧,只有军中常年握刀之人才会有,而你却绝口不提这段经历,又说自己从未远离过青州。”
“可青州也有驻军,若我曾在青州驻军中效力,又不愿提起此事呢?”温玉不甘心地道。
“是的,所以我当时只是有些生疑,并未断定你的居心。
直到——我看到了你后背上的疤。”
祝澜再次拿出了方才展示给温玉的画卷。
“你背上的疤,是这样的勾戟造成的吧?”
“那又怎样!?”温玉辩解道。
祝澜将画卷收起,递给身边的祝青岩,示意她来说。
祝青岩走到温玉面前,把玩着手中的画卷,语气轻松道:
“这样的勾戟,并非我大梁制式,而是外族所用。
据我所知,数年前乌兹军队曾打造过一批这样的勾戟,然而在交战之时表现不佳,故而很快又废弃了。
这些年来,大梁与乌兹边防驻军交过手的军队,唯有北疆大营的驻军。
你右手有行伍之人特有的老茧,身上又留下了勾戟造成的疤痕,只有一种可能——”
祝青岩的声音冷冽起来:
“你,曾经是北疆大营的人!”
此言一出,温玉的脸色骤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