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永业茶庄的门口围了一圈人,都是看热闹的。
公孙玉树与慕容静心生好奇,也拨开人群走了进去,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清晰。
永业茶庄门口的台子上并排摆放着三箱子茶叶,茶庄的周掌柜正满脸怒容,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争执着什么。
慕容静瞧见那管事的衣裳,十分眼熟,仿佛刚刚才见过。
对,就在宁安伯府,她见过穿这种深灰色管事袍的人,一模一样。
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公孙玉树,“你们府上的人?”
公孙玉树微微皱起眉,却没有替自家下人出头的意思。
周掌柜一脸怒气地指着箱子里的茶叶,道:
“这批茶叶明明上好,你们却说是劣质,还只愿支付下等茶叶的价钱。
你们宁安伯府这不是仗势欺负我们老百姓么!?”
周掌柜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看向那管事,目光各异。
慕容静心念微动,想起来自己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
她知晓边境茶马互市一事,父王想办法压低了乌兹那边的马匹价格,原来只能换到三匹马的茶叶如今能够换到五匹精良战马,大大提升了北疆大营的储备。
而那些用于换购马匹的茶叶,向来都是宁安伯帮忙收购的。
但是最近她却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宁安伯府为了低价收购茶叶欺压百姓,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这些传闻,她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
宁安伯府与自己两家素有交情,她倒不会因为一些传闻便对整个宁安伯府有什么看法。
至于调查嘛……那是云州府衙的事,自己就是个带兵打仗的,管不了那么多。
只不过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慕容静陷入了沉思。
那管事没有瞧见身后人群中的公孙玉树。
他听了周掌柜的话也毫不示弱,从箱子里抓起一把茶叶给众人展示。
“大家伙瞧瞧,这茶叶色泽暗淡,叶片破碎,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品。
周老板,我们上次来,你给我们展示的样品可不是这样的啊!”
周掌柜气得跺脚,委屈极了,“天地良心啊!”
“你们昨天来提货不是检查过没问题么?货都提走了,在你们宁安伯府放了一宿,今天拿着这几箱子破茶叶来找我。
肯定是你们拿回去之后偷偷换了,今天故意来找茬,想要赖账!”
周围百姓听完,纷纷点头,开始对那管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起来。
“提货的时候都验过货了,当时不说,过了一天才来找,肯定有猫腻……”
“堂堂宁安伯府,为了几箱茶叶钱干这种事,这也太丢人了吧?”
“唉,人家是伯爷,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碰上了能有啥办法……”
议论声传入了管事耳中,自然也传入了慕容静和公孙玉树的耳朵里。
慕容静没说什么,一旁的公孙玉树脸色黑了几分,却也不好发作。
自己堂堂宁安伯世子,这个时候跳出来同这些百姓争论,岂不失了身份?
“周掌柜,话可不能这么说。”
伯府的管事脸色也十分难看。
“你们永业茶庄也是这云州城的老字号了,出于对你们的信任,昨日我们来提货之时只打开箱子简单查看。
谁知将茶叶运回府后才发现,那箱子里竟然只有上面一层是好茶,下面全都是碎渣!”
周掌柜大声问:“你这样说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凭空污蔑!”
“证据?我站在这里就是证据!
如果不是你的茶叶出了问题,我们这么大一个伯府,能故意坑你这几箱茶叶钱么?”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但周围人也听出来了,那伯府的管事的确没有证据。
这不就是仗势欺人?
慕容静不由得皱了皱眉。
周掌柜指着面前那几箱破破烂烂的茶叶,又指指那管事,情绪激动:
“你……你们别以为背后有宁安伯府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
父老乡亲们评评理,明明我的茶叶没有问题,他们没有证据却硬要说是劣质,这不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
我们永业茶庄传承了几十年,今日竟遭人这般诬陷,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周掌柜一头向那管事撞去,然而管事身后还带着数名家丁,几人见状直接将周掌柜围了起来,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