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王源,王源对众人拱手道:“大家都知道,江西府是我大魏最东面府城,若有如此传世之作必然是在庐山所作,那为何此画会辗转流落到西面,到了西疆皇的手上,而我泱泱大魏却连听也没有听过呢?”
顾太傅赶紧抬棺:“不知王公子有何高见?”
王源道:“高见不至于,就是奇怪而已。其次,这签章如此模糊,试问各位,若是自己作了一幅能够传世的画作,会不署名吗?或随意一签,让人看不清作者真名吗?”
王一韬:“这?”必然不会!但刚才自己好像错过了这个细节。
顾太傅追问:“还有吗?光靠这些还不够。”
王源道:“顾太傅别急,大家可知道这画上的一个‘匡’字该做何解?”
柴济川道:“请王先生赐教。”
王源想赐教但实在是自己不会,只知道此幅画作的真作应该是《匡庐图》,是五代时期荆浩创作的。然现在时空错位,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人叫荆浩,也不知道他是哪一朝代的。
而且自己对水墨山水画基本一窍不通,根本不能凭借绘画手法判定朝代。
王源道:“就在下所知,古时有个大贤曾在庐山隐世而居,姓匡,绵延几代,世人称其为匡氏,或匡庐,与当地盛景庐山相互成全。”
众人唏嘘,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
王源接着:“这幅画中的景就是庐山著名景点,将五老峰、香炉峰、三峡、诸蠡等景巧妙构思融于一纸。全图可分为近景、中景及远景。近景描绘一泓涧水间,悠然的船夫撑着一叶扁舟欲停靠岸,随船夫入画境……”
王源声音清脆,吐字清晰,指着画作一点点讲解,无不相映成趣,众人一副沉迷的模样。
末了,王源叹息了一声:“可惜了,此画真作应该被毁了,被匠人拆做两幅,又经描补修复,做成这两幅仿品,难辨真伪,其实,都是伪作。
三皇子若是找到善作伪作的匠人,或可还原真作,倒时,自可看清那匡字后是不是还有‘庐图’二字?以及那签章是不是‘荆浩’或‘洪谷子’了。”
一语落,众人惊的惊,傻眼的傻眼,弄了半天,两幅都是赝品!
三皇子在两幅画作前来来回回地观看,不可置信,怎么都是假的?
整个大殿,也只有皇帝一脸欣慰,这王源就是上天赐给大魏的福将!
长公主惠安一副仰慕不已的表情,原来说的幕僚就是他呀!自己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有踪迹,原来是进了威远侯府,不知皇兄同不同意自己嫁给他?
小皇子眨着星星眼,突然大声道:“你是王半仙?那个扛着一面奇怪旗子的王半仙?”
王源一愣,没想到识破自己王半仙身份的,居然是这个才二岁多的小皇子!
站在几个人之后的怀化大将军一下子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看向王源,王源呲了呲牙,傻笑道:“小皇子慧眼,小人当时化了妆易了容,小皇子居然一眼就给小人拆穿了。”
马甲掉的有点儿始料未及,不过尚好,有威远侯这张大旗在,估计敢找自己麻烦的没几人。就是最近皮绷紧点,等朱府事了才能出门。
“王半仙,你可以教本皇子测字吗?”
王源呲着的牙有点儿表情破裂,快速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皇帝和皇后、太后,以及自己身边的威远侯。
在威远侯的手势下,赶紧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地道:“小皇子恕罪,小人不敢!测字看相是不入流的手段,登不上大雅之堂,小皇子乃国之希望,切不可因为好奇而误入歧途!”
王源言辞恳切,绝对绝对不能让小皇子对测字看相有了兴趣!否则自己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皇帝砍的。
小皇子疑惑的奶音弱弱地响起:“是吗?居然不入流?可是很厉害呀,别人都找不到被坏人藏起来的我,只有你能!而且还是凭借皇姑姑随手写的一个字就能找到,多厉害呀!”
王源不知道这话要不要接,直到感觉到头顶上自上面传来的压迫性目光,才一咬牙道:
“若是小皇子想学,那得先好好看书学习,首先得识字,不把字识全了,怎么给人测字?
其次要会写字,还得写好了,不然没办法拆分合体,既要知道造字原理还得知道每个字的基础释义,以及引申释义。
再次得学会人心,察言观色必不可少,还得结合天时地理,总之很复杂,不好学。”
王源一顿忽悠,小皇子傻眼,众人唏嘘,测字看相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若不然,道士的地位怎会那般超脱?
小皇子道:“那你是怎么学会的?本皇子要跟你学,用最快的速度学会测字神通!”
王源赶紧擦额头上渗出的汗,随口就道:“小皇子不可!小人还没学好呢,尚不可为师。还需要学习很多,况还要考科举,且小人年轻识浅,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不如太傅、大学士他们多矣!咱们先一起各自努力如何?”
求求你了,千万别再说要跟我学测字了,再说头就长不牢了!
王源要哭了,前几天还为自己测字天赋而沾沾自喜,今日恨不得从来没干过这个事。
小皇子好像听到了王源的祈求,终于偃旗息鼓了。
“好,就依你所言,咱们各自努力,每隔十日咱们交流一次学问。”
奶奶的声音一锤定音。王源偷偷看了眼高台上的皇帝,皇帝脸上居然带着笑。
王源偷偷松了口气,不想另一个皇子柴济川来了兴致:“原来传说中那个测字很神的人就是你呀!刚好,你给本皇子现场测个字吧?”
皇帝脸很黑,这个没眼色的西疆皇子!
自家儿子终于不闹了,他一个成年人,居然闹上了!
王源站起身,缓缓擦了擦额头的汗,原来最具杀伤力的是那个两岁多的小皇子,说出去,谁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