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的日子枯燥而辛苦,蜜尔娜一直都不理解这帮修女会愿意待在这种地方,即使她在这里已经享受了特殊待遇,专门有人伺候,也不需要去参与那些繁重的劳动,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度日如年,生活无趣到了极点。
但自从乔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一切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她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赋予了某种使命,有了明确的目标,日子也不再像往常那般无聊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也逐渐亲密。每天的清晨,蜜尔娜都会带着乔到修道院后面的空地,指导他剑术。
“手臂再抬高一点,重心要稳住,”蜜尔娜说着,轻轻地拍了拍乔的手臂。她故意不透露太多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威严的教官,“用力的时候不要只靠手腕,要把力量从肩膀带下去。”
乔小心地照做,虽然身体瘦弱,但他认真的样子让蜜尔娜感到一丝欣慰。每次训练完,他都会气喘吁吁地坐在蜜尔娜身边,擦着汗水,嘴里却笑着说:“姐姐,我一定会变得像你一样强大!”
蜜尔娜轻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傲娇:
“我可不是什么姐姐,要叫师傅,你又忘了吗?”
“是,师傅!”男孩立刻站起身郑重的喊道,眼睛里满是期待。
不得不承认,如今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最初帮助男孩只是一时看不惯,而后想的是快点离开这里。可如今,她却觉得这个男孩就像自己的家人一般。也正因为乔的存在,她竟然也开始习惯了修道院,甚至想出去的意愿都不再像当初那般强烈……本应该是如此的。
然而,北境传来的消息却重新刺激了她的内心。最初只是听说父亲与卡尔不知为何起了争端。这让她有些不解,甚至还不太相信。而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则更为魔幻,首先是北境存在吸血鬼的事情被曝光,教廷组织了圣战,卡尔也参与其中。而后又是卡尔带兵前往草原协助大可汗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甚至开始怀疑他已经背叛了国家。她听着这些消息,心情变得无比沉重,而很多细节听上去又过分离谱,她甚至都分不出孰真孰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回去,把事情弄清楚!如果真的是父亲和卡尔打起来了,她或许还能从中调解,卡尔那个混蛋,明明是个下贱的农奴,却为何没有自知之明,竟然敢去触怒父亲,那可是一国的宰相!
最终她忍无可忍,决定再去找迈德主教把事情说清楚。来到主教的书房,推开厚重的木门,他看到主教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典籍。他抬起头望了她一眼,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她的来意。
这感觉让蜜尔娜有些微微不爽,她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说道:
“我必须去北境!”
“为什么?”迈德放下书,平静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北境出事了!难道你没听说吗?卡尔去了草原,这事闹的很大!”蜜尔娜喊道。
“但这好像与你并无关系。”迈德又说道。
“怎么会没关系,他在和我父亲交战!”蜜尔娜又说道。
“嗯~”主教点了点头,“所以,你去是为了他去草原的事,还是和你父亲交战的事?”
蜜尔娜一时被愣住了,她想了会随后说道:
“总之如今北境局势越来越乱。我的家族需要我。而且我已照顾乔很久了,他现在很好,我也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一名合格的修女。还请按照约定,放我离开。”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乔也要和我一起走。”
没错,如今的乔对她来说就如同家人,她要带他离开这个破地方,在西境,她是公爵的女儿,他们有着巨大的庄园,数不清的财富,在那里他能活的更体面,还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像个贵族一般。
主教放下手中的书,双眼在蜜尔娜的脸上停留片刻,接着缓缓摇了摇头:
“不行,蜜尔娜。”
蜜尔娜的眉头瞬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压抑着怒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为什么?你当初说只要我改后就放我走,我完成了任务,照顾好了乔,你却还要留我在这里?”
“乔确实在你的照顾下成长得很好,”主教的声音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被蜜尔娜的情绪所感染,“但你还没有学会最重要的一课,蜜尔娜。修道院并不是一个只需完成任务的地方,它是一个教人领悟的地方。更何况,我也从未说过你照顾好乔就能离开。”
“嗙~”重重的一拳,直接砸在了书桌上,掀起了桌上的书卷。
“你竟然骗我!”蜜尔娜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吼了起来,“我不需要再学任何东西。我是宰相的女儿,西境公爵之女!只要我愿意,甚至可以烧了这破修道院!”
主教却丝毫没有恼怒,语气依然不急不缓:
“你的脾气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
“那你究竟要我怎样?你要我怎样才能放我走?”少女继续吼道。
却听见迈德又说道:
“这不是我决定的,而取决于你的内心。至于北境的事,这事你插不上手,也不应该管……”
当蜜尔娜离开时,几乎是怒气冲冲的,她快步经过修道院的走廊里,甚至撞开了路过的修女,人们惊恐的望着她,无不侧身躲避,所有人都清楚她的脾气和身份,没人敢惹这位祖宗,也不愿与她亲近。她的步伐越走越快,愤怒像烈火般在她胸中燃烧,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控制。然而,就在她即将回到自己房间时,乔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师傅!”乔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欢快。可当他看到蜜尔娜阴沉的表情时,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他几步跑到她的面前,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蜜尔娜本不想理会,但乔的担忧眼神又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