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的宅子,是四进的老宅,亦是经过几代人的变迁。
钱家牢记藏富的道理,家中生活俭朴,并未见奢靡。
走到小花园,夏日日头正烈,感觉头有点晕,想着去花园的凉亭中休息一下。
年纪大了,即使身体没病,也会因为身体机能下降,出现各种问题。
还没走到凉亭,便听到里面传来几道男声,听声音,正是钱永芬干啥啥不成,吃喝第一名,四十八岁的好大儿钱修文。
另外两个,一个是已而立之年,完全掌握钱家生意的钱承福。
一个是二十七岁,已归宗的简德元。
钱修文说:“老大,你已经掌握了钱家的生意,是时候将你爷爷定下的计划提上日程。”
简德元跟着道:“没错,大哥,我们本该姓简,是奶奶当初强取豪夺,逼迫爷爷入赘,害得我们不得不姓钱。”
钱承福沉思,听着父亲和弟弟你一言我一语,眉眼之间有几分不耐烦,却还是肯定道:“没错,我们本该姓简,钱家偌大的家业,都是简家的东西。现在的问题,便是奶奶还活着,那老不死的,身体康健,看样子还有的活。”
简德元眼珠子一转,低声比划道:“大哥,我们可以……”
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眼神凶狠,眼底冒着红光,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亲奶奶,是杀人全家的仇人。
钱承福小幅度点头,认可简德元的手段。
他拍了拍简德元的肩膀,恨声道:“此事便交给你。”
钱永芬站在视线死角,全身发冷。
听着凉亭内三个男人,义愤填膺,如何整治她,如何正大光明将钱家的东西变成简家的东西,目前转移多少,掌握多少,还有钱永芬的私房如何处置。
等她死后,如何继承一切,光明正大变更姓氏,替爷爷报仇雪恨。
钱永芬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但这一切发生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才察觉,是她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钱家列祖列宗。
没想到当初识人不清,多年来眼盲心瞎,养了几个白眼狼。
气急攻心,钱永芬遍体生寒,抖如糠筛,想要上前去拆穿他们,这一动,便晕倒在地,惊动低声讨论的三个男人。
等他们跑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钱永芬,知晓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钱永芬抬回房间,不仅没给钱永芬请大夫,还给她喂了使人昏睡的毒药,打算直接耗死钱永芬,让外人看不出端倪。
他们再伪造钱永芬手书,言明她对不起丈夫简长丰,自愿让儿子孙子重孙全部改姓,并赠送钱家所有财产。
又以没照顾好老夫人的理由,重罚钱永芬心腹,发卖不少人。
人员一进一出,自然没人知晓钱永芬死因。
他们确实成功了,钱永芬死了,死在她七十一岁,儿子孙子大操大办,哭得死去活来,喜提宁治县孝子贤孙的美名。
钱永芬的死,并没有在宁治县引起多大波澜。
钱家是在钱永芬祖父那一代来到宁治县,靠着上头的关系,得到宁治县酒业制造经营权。
这么多年,也没见再次联系。
钱家人丁稀疏,被人吃绝户,也只是被外人嘘嘘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