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秦天目送车辆远去,转身缓步走进屋内。屋中,余宣正坐在椅子上,满脸愤慨。
其余几位厂领导则规矩地坐在一旁,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瞧着仿佛受罚般的杨厂长。
嗒嗒嗒。
秦天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哎呀,老师,还在生闷气呢?”
秦天适时来到老师身后,为其揉捏肩膀。余宣尚未消气,挥手拍开秦天的手,语气严肃地问道:
“秦天,我让你去轧钢厂,是为了协助你们厂长整顿好厂内的纪律问题,你倒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天深知老师此刻怒气未消。
他没有急于辩解,而是通过眼神向师娘示意。师娘无奈地摇摇头,端来一盘切好的橙子,口吻虽责备却充满关心地说:
“老余,你这番指责秦天可就不对了,他才到轧钢厂没几天,况且还出差在外十来天,你这动辄迁怒的性子真得好好改一改。”
何梅,余宣的妻子,同时也是秦天的师娘,直言不讳地反驳道。
“嗯,你就袒护着他吧,以前我说两句他还听进去,现在翅膀硬了,还有你做靠山,日后若闯下什么祸,我看他如何收场。”
余宣不满地冷哼一声。
“我这小身板儿,目前也只能在老师您的庇护下慢慢成长。”秦天接过果盘,特意给师傅递上一片切好的橙子,嘿嘿笑着。随后,他又将果盘送到其他几位厂领导面前:“诸位领导,请尝尝,这些橙子是产自西江省的南脐橙,堪称华夏国内最好吃的橙子。”
“哟,这孩子挺会来事儿。”“谢谢秦天。”
各位领导接过了橙子,口中纷纷致谢。秦天接着来到杨厂长跟前,也给他递上一个橙子,同时对师傅说:
“师傅您看,现在又不是在正式场合,杨厂长不仅是客人,还帮了您大忙,怎么连个座位都没有呢?您说是不是,师娘。”
何梅闻言不禁扑哧一笑,嗔怪地瞥了两人一眼:
“你们俩,一个老的一个小的,都没个正形。”话音刚落,她轻轻拧了一下余宣的手臂。
余宣瞪了秦天一眼,心里明白这是秦天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同时也顾全了杨厂长的面子。“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本来今天打算讨论一下上级的事情,既然出了这个岔子,那就算了,你们回去后要严抓一下厂里的纪律问题,别在过年期间给我添堵。”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回应。“行了,都散了吧。”
众领导相继离去,唯有杨厂长临走时向秦天示意,让他稍等片刻。秦天微微点头表示领会。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余宣摇头叹息,按了按太阳穴,刚才的确被气得不轻。
秦天立刻走到他身后,帮他按摩起来。这次余宣并未拒绝秦天。“秦天,说说你计划在厂里如何开展工作。”
秦天详细讲述了自己打算肃清厂内部分贪腐分子的方案。余宣频频点头,并适时给出几点指导。
主要是把能够透露给秦天的一些高层决策内幕解析给他听,以免他对此仍是一头雾水。
秦天认真倾听,深感获益匪浅。
不在其位,不知其难;未入其中,不明其情。这些都是他此前无法触及的信息。
尽管他是从未来穿越而来,但这个时代具体的一些细节变化,他仍然难以把握准确。
“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你刚到厂里,许多工作亟待开展,我就不留你了。”
分别之际,余宣如此说道,并且特别关照:
“杨怀祖这个人好酒,今天被我训斥了一顿,心中必定不舒服,一会儿你从我这里拿一瓶好酒给他带去。”
“知道了,师傅。”秦天高兴地答应。这意味着余宣明确表态,借由送酒向杨怀祖传递和解之意。
视秦天为自己在钢铁厂的耳目,更准确地说,他是余宣心中着重栽培的对象,承载着厂子未来的希望。
余宣起身,注视着秦天,沉思片刻后,徐徐言道:
“秦天,我明白你虽年纪尚轻,却极具独立见解,但作为你的导师,我还是有些话要赠予你。”
“老师,请您尽管说,学生洗耳恭听。”
“行事之际,务必多一份严谨,多一份责任感,自我要求也要更高一层。你少年得志,切记不可骄傲自满,时刻警醒自己,不忘初心。”
余宣轻轻拍了拍秦天的肩头,“若能做到如此,日后必能在事业上大放异彩。”“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
秦天表情庄重地躬身一礼,然后离去。余宣安排小陈开车送他回家。
………
此刻,在外头,杨厂长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车旁来回踱步。待见到秦天走出,他立即迎上前去询问:“秦天,领导怎么说?”秦天递过手中的白酒:
“这是老师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你现在心里可能很不是滋味,让我告诉你,以后工作必须扎扎实实去做。”
“呼!”杨厂长这才放下心来,接过白酒,感激地对秦天说:
“秦天呐,今天真是多亏有你在啊,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一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