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地铁站开门了。
路遥吃完鱼,慢慢悠悠地进了地铁,此时,天还没亮,地铁站内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感觉清早第一班的地铁,比夜里末班车的地铁还瘆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地铁站内,路遥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北区渔场的地铁站修得很大,但因为附近居民不多,地铁站内的很多商铺都挂着“旺铺出租”的字样,偶尔路过一两个橱窗门口,里面拉着塑胶袋子,一两个人体模特露出了半截身子从橱窗内往外张望。
“唔这个模特长得还挺吓人的,男不男女不女的。”
路遥一边走,一边四处望着,正瞧见一个橱窗里的模特,长相特别,脸上还满是油光,双眼除了中心的一小个黑点,全都是眼白,而那代表眼珠的黑点不过米粒大小,也不知道什么人会买这种模特,尤其他的皮肤滑嫩嫩的,比打过蜡的还光泽。
说着,路遥继续往前走着。
就在这时。
“滋滋”头顶的一条长灯突然闪了两下。
路遥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灯光恢复了明亮:“接触不良吗?”
话音刚落,一股风从地铁口外吹了过来,穿过了路遥的后背,路遥往前走了两步:“踏、踏踏、踏”
嗯?有回声?
路遥继续在走了两步,又传出了跟随她脚步的声音。
听到此处,路遥往身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前后都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地铁站内的光照亮着两面空荡荡的道路,此时的位置,先前进口的楼梯已经看不见了。
路遥想了想,转过了身,又继续往前走着,打了个哈欠:“是我睡晚了,还是鬼怪起早了?怎么大清早的就遇鬼,完全没有预兆啊。”
其实,从刚刚她进入地铁后,就有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窥视跟踪她一样,但是,这次诡异来得有些突然,路遥一时半会也不想往这一块上想,只想赶紧回家睡觉,奈何鬼怪越发嚣张。
路遥没接到什么地铁站的任务,也没听说过北区渔场站有闹鬼现象。
她边走边想着:“难道这是偶发现象,吃个鱼出来被附近的鬼给瞧上了?”她可才刚打完一波,又来?
而就在这时,脚步声响了起来,路遥没动,显然脚步声是别人的。
“吧唧、吧唧”这脚步声有些奇怪,像是有人踩着松糕鞋,还踩得不是很稳传出的声音。
路遥再次转过头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再仔细一听,声音出现的位置并非她的身后,而是正前方。
她的正前方是走道的拐角,而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快,路遥凝神看去,突然,脚步声停在了拐角处,很可能那人就躲在拐角的位置。
“呼”出了一口气,路遥拿出了犁,“都要回家睡觉了,给我来这么一出,提醒我饭后运动消食吗?”
话音刚落,头顶的灯光又是一闪。
当灯光再次亮起,那拐角处的墙面探出了一个人的半截身子,眼珠子乱跳地望着她,正是刚刚路遥吐槽的橱窗模特。
靠!模特鬼?
见状,路遥冲了过去,模特鬼的阴气不重,显然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玩意,她都懒得叫自己的鬼怪们出来了,就自己一大犁头打两个过去。
然而刚打到模特鬼身上,只听“吧唧”一声,模特鬼消失了。
“不是实体?”路遥看向这一侧的拐角背后墙面,只见模特鬼的下半身还有残留,它的腿异常粗壮,皮肤也并非塑料更像气球材质,脚没有五指,而是两个椭圆的球体状,看起来类似香皂。
很快,模特鬼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堆泡沫。
路遥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黏黏的,滑滑的,还真是香皂遗留下来的。”
说到此处,路遥想起了自己的香皂制作厂的任务:“合着,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就来找我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香皂厂就在这附近?
不,不对,应该是她无意间触发了什么香皂厂任务的机制,引出了香皂厂的鬼怪来跟踪自己。
“啊,想起来了,难道是那张传单?”
昨天路遥去找时晏的时候,时晏隔壁公司的胖小伙硬塞了一张传单给她,说不准传单上有什么机括,所以,才会这样。
的确,回忆起来,自从拿了传单后,她时不时总能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还有点油腻,只不过因为昨天天气热,烦闷的热温让她一时没有留意。
想到这里,路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包,想再看一下那张传单,谁知摸了半天,竟然没有摸到:“咦,我传单呢?装丢了?”
路遥又再次翻找了一遍,左边裤包、右边裤包,衣服包包,袖包,都找了一遍
得,果然丢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包,路遥叹了口气,虽然她的袖包能压缩百物放进去,但是前提放进去的东西必须是她自己的,传单不属于她,所以昨天路遥忙活别的事,便随手把她塞到了自己的裤包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装丢了。
就在这时,身后再次传来了两个脚步声,路遥再次拿出犁:“丢了就丢了吧,大不了逮到你们,让你们带我去。”
说着,路遥将犁藏在了身后,朝脚步声走了过去,快步来到了声音声源处
随即,便看到两个早起的工人有说有笑地往地铁站内走,跟路遥撞了个正脸,瞧着路遥一脸凶狠地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的脚缩了缩:“小小姐,有啥事?”
“嗷,没事,我一个人在前面走,怪害怕的,听到你们声音,想跟你们一块走。”路遥立即收起了犁,露出了一道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哦哦,行,那一起走吧。”两人懵懵懂懂地互看了一眼,还是好心,带着路遥一块走了。
路遥再次回看了一眼渐渐人多起来的走道,想想暂且作罢,反正既然自己已经招惹上了香皂厂,那他们应该还会继续来找她。
果然,就在路遥跟几人走后,走廊上一个黑暗的缝隙处再次出现了一道影子,很快那影子从十指宽的缝隙里挤了出来,先是胳膊手臂,而后是整个压缩的身子、头,最后是脚,当所有的四肢躯干全挤出来后,他“嘭”的一下,膨胀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