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蛛丝马迹。
但季觉没找到。
仔细的给现场拍了照,施行了一遍警察完全没做过的工作之后,季觉很无奈的发现,自己只能在尘埃里看到了几行蔓延的脚印。
但却分不出来谁是谁。
来的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有没有什么显著特征,完全搞不清楚。
现在翻出一本教材来从头学明显是来不及了,但万幸的是,还有其他方法。
季觉的手掌,放在了老电脑之上。
告诉它:
——醒来!
经过了数次尝试之后,若有若无的感觉终于再度浮现,无形之手把控所有,强行启动了过载的电源,顺遂季觉的意志,将烧坏的线路绕过,进行了某种程度的修补之后…屏幕,重新亮起!
娴熟的打开了店里的监控录像,调整时间。
两个黑影便出现在了屏幕之上,从后门进入,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却并没有去翻柜台和存钱的地方,而是转身走向了店内其他地方。
就好像,寻找着其他的一些什么一样。
然后,遭遇了被惊醒的陆妈。
就像是发疯的母熊一样,怒吼的陆妈根本没有讲任何江湖道义或者是什么无聊的东西,抡起扳手来就砸在其中一个人的脑壳上,当场开瓢,血都溅出来,落在了她的头上,或许那就是异常灵质残留的原因。
如果是常人的话,这下恐怕不死也要脑震荡了。
可…如果来的人不正常呢?
在监控画面里,地上的人只是抽搐了两下,便如同触电一般的挺直了身体,以诡异的姿态爬起,轻而易举的拽住了陆妈的手臂,夺走了扳手,砸在了她的脑袋和脸上。
另一个被攻击的人也好像清风拂面一样,牵制住了陆妈,轻而易举的压制。
季觉看着监控里的陆妈一次次的挣扎,反抗。
爬起来,又倒下。
最终失去了意识。
倒在地上。
他渐渐的失去了表情,甚至就连愤怒都已经顺着某个空洞流走了,只有老电脑的机箱在喘息着狂啸,嘶吼。
画面骤然定格。
陆妈的反抗,扯下了其中一个人的面罩,露出了脸上的伤疤,络腮胡,以及和其他显色不同,有所异常的眼睛。让季觉联想起那個陷入疯狂之后袭击自己的老人。
猩红的色彩。
两者相比起来,虽然他们的异变程度看上去不如那个老人,可那个老人莫名的给季觉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这俩人也没有被饥饿感逼迫到癫狂的程度,只是体质超过了常人。
画面很快就结束了,两个人找了很久,什么都没找到之后,狂躁的一顿乱砸,最后,不愿意白跑一趟,吃力的拽起了地上的陆妈,拖向了后门的方向。
季觉走向了后门,看着地上残存的轨迹,一直消失在了门外。
雨水冲刷中,看不到车辙的痕迹。
他抬起头,看向了电线杆上面…那一架早就失去了维护的摄像头,毫无反应,从机身延伸而出的数据线已经在漫长的时间里彻底老化。
看样子已经有十几年没人管了,这些年崖城的监控换了一套又一套,可惜没有一套会装在北山区的混乱搭建区中。
早就被人遗忘了。
“谁说没用的监控找不到人的?”
季觉直勾勾的看着电线杆,轻声呢喃着,从库房里拽出了一架梯子之后,便爬上墙去。在薄雨之中,没人注意这个似乎在修缮屋顶的雨披身影。
然后,季觉从口袋里掏出了剪线钳。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了。”
季觉咬着牙,戴上了聊胜于无的劳保手套,再分辨清楚摄像头的线缆,便毫不犹豫的剪下:“看你的了,超能力!”
瞬间,仿佛有细碎的鸣动骤然从断裂的线缆中冒出,紧接着,原本近乎于无的鸣动,却渐渐显现。
就像是从千里之外来到了隔壁,可是,还是太远!
季觉想了一下,摘下了劳保手套,用手捏住,鸣动再度放大,但依旧不足…直到季觉痛下决心,张嘴,一口把数据线咬进嘴里。
刹那间,仿佛灵魂从身躯中脱离而出,自死寂的线缆之中奔腾,没入了空空荡荡的监控摄像头里。
再度,点燃了熄灭的火种!
摄像头上,红色的闪光灯骤然亮起。
“破损,维修,谢谢你。”
如人一般的意识,自机械之中浮现,断断续续,模糊又衰微:“有什么,可以,效劳?”
卧槽,这么智能的吗?
自季觉所赋予的灵质之中,摄像头竟然产生了自我意识,尽管迟钝又模糊。
季觉直接将自己从监控里看到的场景通过灵质传输过去,“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一场入室抢劫,帮帮忙,我只想知道这俩人去哪儿了。”
摄像头沉默。
震动。
仿佛过载了一样,电火花从缝隙中迸射而出,宛如狂怒一般的巨响自灵质的链路之中迸发。
“他妈的!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
瀑布一般的景象从线缆的另一头呼啸而至,沉寂的摄像头里,无以计数的杂乱景象近乎喷薄而出,如同大锤一样,砸进了季觉的脑门里。
眼前骤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