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就犹如泡泡浴里的泡沫,随着拔掉水塞,成片的在地漏眼口处被搅碎,他们立时就掉出了浴室,涌入管道,不再是泡沫,而是下水道里的脏水,快到不可思议,也就几秒钟的功夫。
无人说话,只有破空声和哀嚎声在回荡,试图钻碎众人的耳膜。那些弯弓搭箭的战士表情都很复杂,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看着同族成千上万的死去,这是很反人性。其实也可以联想,就比如,把一只通人性的狗扔到屠狗场里去,再把它的感官无限放大即可。
丫蛋紧紧抓着马天引的衣角,想移开目光但又做不到,这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分明自己不想看,为何却做不到呢?
这就导致她脸色煞白,不停干呕,四肢虚浮,胃部时不时痉挛两下,难熬得很。
也是难为丫蛋了,毕竟在一个星期前,她还在乡下安心养鸡织布呢,最难处理的问题,也不过就是背着炉钩子同志偷偷养活马天引。
而现在,却突然踏入觉醒者的世界,这巨大割裂感,想要把从前的丫蛋杀死。就宛如鱼儿想爬上陆地,那就要把鳃泡和鱼鳍退化掉,用这些养分长出新的呼吸系统。
看着虚弱可人的丫蛋,马天引先是习惯性地伸出脖子,偷偷观察着四周,几秒后却突然一愣。
炉钩子同志不在,我怕个鸡毛啊?
大大方方抓过丫蛋的手,马天引递过去水杯,说着什么,“恶心就得多补充水分。”,“多喝热水。”。
可丫蛋刚喝了两口,就马上吐出来了,她都快吐抽了,胃部的痉挛根本不受控制。
拍着丫蛋后背,马天引眼底全是心疼:“你这都快吐脱水了,能不能压一压,好歹喝进去两口啊。”
摇了摇头,丫蛋喘着粗气,用手背擦着因剧烈呕吐而泛出的泪水,颤声道:“小马哥,为啥非要杀他们啊?”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马天引看着前方已经寥寥无几的活人,叹息道:“这些人拖家带口的,家人都在沉珂帝国那里,不为了养家糊口的话,他们也没必要当兵。”
“放掉他们不行,沉珂帝国很轻松就能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然后来攻打红曼。”
“带回去关押也不行,一个策反他们就叛变了,敌人兵临城下的时候,结果城里有十万叛军,什么概念?”
“没办法,只能杀掉。”
闻言,丫蛋鼻头一酸,直接就扑进马天引怀里,崩溃痛哭。马天引一惊,随即狂喜,连忙紧紧搂住丫蛋,简直想吟诗一首。
丫蛋丫蛋你快躺,
哥的胸膛绝对广。
丫蛋丫蛋你快来,
哥是帅气小男孩。
面对此等场面,其实马天引也害怕,也不得劲,但架不住小马哥能装啊,丫蛋就在边上,能不要面吗?
这不,依靠着硬汉形象,成功收获香软怀抱一枚。
当十万战士死完,看着尸山血海,遍地骸骨,白狗唏嘘道:“开始迁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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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里,众人茫然站立着,有些头皮发麻。
本以为战斗是难事,迁徙是小事,可现实恰恰相反,部落里有几十万战士,这就说明总人口有几百万,还多是老幼伤残。
毕竟这是荒原,野蛮的世界,变异动植物的乐土,部落的人口扔进这里,就像是往湖泊里扔了一块石头。
部落和红曼各有苦衷,红曼要在各方心思叵测的势力间挣扎,部落则要与恶劣的大自然抗争。
别的不说,光是每年被老鼠叼走的族人都有好几万,这里的老鼠,简直就是恶霸。
祸非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也幸亏这里鼠类猖獗,什么都吃,所以毒虫很少,每年死于叮咬的族人只有几千,毕竟,虫子可比老鼠难对付多了。
红曼的武器是疯狂,部落的武器是繁衍,毫不夸张,这里女性族人的肚皮………很少空着。
安全和食物,需要用战士的生命来兑换,也就是说,战士是消耗品。
或者说,战士是货币,大自然是商店,里面可以买到食物。
如今部落的族人,一日两餐,人口正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