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别说其他人了,就是乔玉言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要在这里一起呆着?
陈氏脸上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她们几个女人在这里商量着一起办事,他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只是温停渊是长辈,她不好说什么,只能拿眼睛去看四太太文氏。
文氏寡妇在家,一向低调,对于温停渊,几乎只在他和乔玉言的昏礼上见过一次,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乔玉言看出其他人的尴尬,顿觉窘迫异常,连忙转向温停渊,“我们内宅里头能有多少事情,你还是……”
“我横竖也没有什么事儿,就在西次间里呆着,你们忙你们的就是。”
文氏看了看西次间,她们安排的这间议事厅,一共有三间正屋,前面还有三间抱厦,刚好可以用来给丫鬟婆子们烧茶倒水通摒等候。
她们四个人就在正屋当中的这间坐着,东次间里放着一些资料等物,西次间里相对来说倒是宽敞,也没有什么东西。
他这般开口,显然是看出了她们的顾虑才提出来的,不会过来打搅之意。
文氏因此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连忙安排丫鬟布置西次间,却被温停渊抬手制止了,只见他直接指了拾叶,“让她来就行。”
乔玉言不由好笑,这个人一向不要任何丫鬟婆子经受他的东西,陶然轩的书房里,一个丫鬟都没有,就是在正屋里头,他的衣食起居,要么是乔玉言来弄,要么就是他自己动手。
眼下这里的这些丫鬟婆子他甚至都不认识,可不就是不习惯么?
温家的人多事杂,哪怕如今特殊情况,很多东西还是免不了。
比如温如贞这两日病了,在家里养了两天都不见好,大夫怎么请,请谁。
比如远在江南那边的亲戚打发了人送东西过来,走了一个多月的水路,万万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国丧,这个时候来了,总不能叫人退回去,人还在驿站,要怎么接过来。
又比如,如今家里的小孩子不用去上家学,又怕到处胡闹,干脆都送到五老爷和五太太的院子里一起管着去了,吃的用的这个那个缺了短了。
再比如按照往年的规矩,明年开了春要放一批大丫鬟出去配人,虽然事情耽搁了下来,可这其中各种关系走动的仍旧不少,事事也要妥帖。
虽然说事情已经分工了,但是有些事情又要放在一起讨论,所以真正忙活起来,一刻也不得闲。
好在相对来说,其他三个人都还算好相处,陈氏和楚氏之间未免有些别苗头的意思,但是乔玉言和文氏到底是长辈。
有两个长辈在这里压着,她们也不敢太过。
而乔玉言和文氏的性格有比较和气,也不至于出现两个太太张狂地欺压小辈媳妇的事儿。
这一天的事情忙活下来,乔玉言倒是看穿了温老太太这个安排的妙处,原本以为只是府里没人了,她才将自己和文氏拉出来,原来是她老人家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早在第一天,几个人就已经商议妥当,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情,由几个管事的大娘子梳理了,带到议事厅里来当面解决。
下午四个人就各自回到各自的屋子里去,各自分内的小事儿,就由那些个丫鬟婆子到各处去处理。
因为有温停渊在,乔玉言也就不和她们一道用午膳,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夫妻俩便一同回陶然轩。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府里的事情渐渐上手,她们四个人倒是松了口气。
只是温老太太和温大太太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就是一向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非常镇定的温琼与,脸上也难免出现了不忿之色。
众人照例每天在垂花门前将温老太太和温大太太接回来,因为老人家也着实累得很,不过是在怡安居里略坐坐,便又退下去,让老人家休息。
乔玉言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不免忧心。
“今天有御史当面问了遗诏的事儿,言明先帝过世时,没有任何大臣或者宗亲王公在场,那份遗诏当不得准。”
乔玉言听到温停渊这话,登时吓得心惊肉跳,“是谁?他是疯了吗?”
先帝的死,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可是宫里头一向讳莫如深。
只是从前五皇子还在,两位皇子相争,朝堂上除了少数的中立派,更多的是在为自己的利益集团争取利益,因此老皇帝的身体到底如何,几乎没有人提起。
可五皇子秘密身死之后,朝堂上出现了好几次对七皇子的攻讦,其攻击的重点都在于七皇子把持后宫,不叫任何人前往探视老皇帝。
只是争储之战几乎已经尘埃落定,这样的攻击对于七皇子来说,不痛不痒,多的是想要讨好新君,替他辩护之人。
而如今,老皇帝已经死了,只等这丧期一过,便是登基大典,这个时候就算是心里存了疑问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对老皇帝的一份忠心埋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