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荷对她发什么呆没兴趣,她更关注阮赴今和周刑的进度。
“你怎么还的?请吃饭了?”
阮赴今不爱说这些,回答的极其敷衍:“请了全组人喝咖啡,这也是他提出来的,我就正好答应了,省的单独请他给别人说闲话。”
钟荷十分惋惜地“哎哟”一声:“人家小伙子多好啊,你这真是不会把握,我听着都着急。”
阮赴今长叹一口气:“妈妈——您就别跟着掺和这些了,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啥?”钟荷皱着眉,“知道分寸就不会住到医院去!我早说你和周刑接触接触,这会儿也有人帮你拿主意,照顾你。过一两年生个孩子还能给小禾作伴,多好的事儿,你就不听呢。”
她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坚决,阮赴今松了口气:“那就是没感觉没感觉呢,您着急也没用。”
“嘿!反正我认准周刑这个女婿了,我就觉得他好!”
纪怀昨站在窗边,不禁想起刚刚周刑羞涩的表情,垂下眸子,唇边勾起一点弧度,有点勉强。
确实,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和阮赴今也挺配的……
她抬头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乌云,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歇的滂沱大雨感到烦闷。
大概天气真的会关联人的心情,她想。
钟荷的声音让纪怀昨越听越压抑,她动作极轻地把窗户拉开一条缝,雨丝倾斜,并未跳过窗户落进来。
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驱散纪怀昨心头的焦灼,雨点打在铁皮上的声音也将阮赴今的通话完全盖住,纪怀昨如愿得到一片清醒。
周刑有能力,有长相,很细心,也会对孩子好,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这句话在纪怀昨脑海中盘桓不去,渐渐的,雨声也难能平息她的烦闷。
果然,下雨天怎么都难以轻松得起来。
在医院住了两天之后,阮赴今病假结束,重新上班。
一大早,她拉开门,循着这阵子无意间养成的习惯看向邻居的门口。
仍旧紧闭,阮赴今有点小失落,尚未把视线移开,纪怀昨就开了门。
阮赴今惊喜地看着她:“早。”
纪怀昨被她唇角的愉悦带动,也笑:“早。”
她把手里提着的保温桶递给阮赴今:“给。放到中午应该没问题。”
阮赴今十分意外地接过来:“这是给我做的吗?”
答案不言而喻,纪怀昨靠在门口:“医生说你的胃需要好好养,里边炖了乌鸡汤,高压锅五点就起来炖了,你可别辜负它。”
阮赴今心中感动,靠近一步,浅淡的香水味,随着阮赴今的眼神一同,顷刻将纪怀昨包绕。
“那,帮我谢谢高压锅。”
纪怀昨一怔,耳尖发热,侧过脸应了一声:“注意安全。”
阮赴今轻笑:“如果我太忙忘记了怎么办?”
纪怀昨帮她想办法:“可以设个闹钟。”
阮赴今摇摇头:“一般我总会忘记这些。”
纪怀昨暂时想不出更多办法,僵硬地靠在门口,阮赴今的迫近更像对她的禁锢,将她整个人局限在阮赴今身前的一小片空间里。
“十二点,你一般会忙什么?”阮赴今问。
纪怀昨愣愣摇头:“没事。”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打个电话?”阮赴今愈发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得寸进尺。
人家都起大早给自己做饭了,这么辛苦,自己还要让人家打电话提醒自己才吃,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总觉得纪怀昨会更纵容她,吃烧烤那次也好,还是医院的照料也好。
万一纪怀昨并不会觉得自己得寸进尺呢?
纪怀昨还真就没觉得她得寸进尺,她骨子里是个很有耐心的人,闻言痛快答应,甚至当着阮赴今的面设了个闹钟。
阮赴今得以看到她之前的闹钟名称。
“物理散热”有五个,大概是上次自己感冒的时候。
“小禾搏击下课”
“阮赴今吃药”
“出院手续”
一列,都和自己有关。
阮赴今很满意,也很感动,她不由自主地滑动屏幕,想看看更多关于自己的闹钟。
纪怀昨也在这时候意识到,这么多关于她的闹钟似乎有点……
她马上收起手机,叫阮赴今的想法落了空。
“我设置好了,不会忘的。”
阮赴今也觉得羞赧,低低应了一声过之后,钻进电梯离开。
纪怀昨仍旧站在门口,揉揉痒意仍旧存在的耳朵,吸了下鼻子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