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惜在上面坐了半日,顾珩便在里头指挥了兄长半日。
“勾!”
“收!”
“右上出拳,收手!扫腿!”
姜芷惜等的累了,便靠在一旁眯了一会,铃声一响,又吵的她醒了。
听声音,兄长已经上了八楼。
姜芷惜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反手攀在窗户边上,左右看看无人,便吃力的跨过比腰身还要高的窗子,直接栽了进去,脸朝地。
“嘶”这地板虽然是木的,可惜真的很疼。
“嗯?武安侯府的嫡女,翻窗?”顾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方才听了底下的动静,生怕她乱动,真的掉了下去,便急急的踩着瓦片下来了,刚落地,见着她跨过窗子,像极了做贼。
“怎么?没见过,今日不就长见识了。”姜芷惜爬起来搓揉着疼的膝盖道。
“回去上药。”顾珩翻过窗子,在她受伤的位置查看了一番,只是轻微的擦伤。
“不了,你这几日都是酉时回去,今日定然也是酉时才能回去,擦伤而已,不用大惊小怪。”姜芷惜拉着裙摆,往楼梯上走。
顾珩将她抱起,“他今日过不了第八层,回去吧。”
回到王府,姜芷惜坐在藤椅上休息,翠珠的兄长已经回来,手里拿着账本。
“世子妃,这是与北邦交易的货物明细,请您过目。”
翠珠从兄长手里拿过账本,递送到小姐手里。
姜芷惜翻开来,看了几眼,“上次给你的那几个商铺,我做了备注,那些地方适合卖什么,你前去打理一下,务必把之前的老铺子整干净,名字就取个北邦专供商。门口挂一个牌子,高价回收北帮货物,你多派几个人,与北帮的人私下交易,把价格压下去,时间久了,这生意就做起来了,往后他们的东西会直接送到你手里,可听懂了?”
“听懂了,世子妃高明。”黄桥拱手,他竟然不知,世子妃还有这样的格局。
“北帮的来的东西,不要直接卖出去,稍微装饰一下,做的精致雅观,毕竟我们有的,别人也有,我们做的事服务,专供那些有钱人,送礼送暗子钱的,人家要的是体面,不是价格。”姜芷惜道。
“小的明白。”
“我这里还有一本画册,你拿去,照着这模子把北帮的那些稀少的石头嵌进去,做成簪子,或者手环,香料我也给了你一个方子,拿去照做,做出来的成品,拿过来先给我瞧瞧。翠珠,你去匣子旁边,把我平时画好的宣纸拿过来。”
“是。”
黄桥接过宣纸翻开一看,心里对世子妃的敬意又上了一层,“多谢世子妃的信任,小的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去吧。”姜芷惜嘴唇轻抿,黄桥倒是个踏实的好帮手。
再过半月铺子一开张,要么亏,要么赚的盆满钵满。
想到此处,她便想起城北的事来。
“翠珠,道长来消息了吗?”姜芷惜侧目问道。
“世子妃,道长已经派人过了,说是棚子已经搭建好了,不过,那些粮食运过去,被北城的守将扣住了,现在道长去了衙门报备,等待衙门给个路引就好了。”翠珠解释。
“还有这种事?为何要扣粮?”她放下手里的册子问道。
“听说外城的粮食都涨价了,为了维持京都的稳定,粮食只让进,不让出。”翠珠一边沏茶一边道。
正在躺椅上休憩的顾珩眸子一眯,“翠珠,你是从何得知?”
“回世子爷,兄长回来告诉奴婢的。”翠珠转身行礼回话道。
顾珩展开手里的折扇,心思深沉,囤粮才短短二十来天,京都不可能这么快有消息,若是此事户部发出的政令,只能说明一点,京都已经有人在囤粮,这个人是谁?囤在何处?
“夫人,施粥为何设在城外?”顾珩从位置上起身,收起折扇问道。
“因为衙门不准,说流民不好管理,怕上面问责,就把我们的摊位赶走了。我想了想,只有城外最安全,放在路边,恐怕引起官兵追查,索性设在山头脚下,一边施粥,一边猜忌药材,那些流民睡在简陋的帐篷内,也好有个容身之所,男子进山采集药材,妇孺在家挑选洗净药材,若是管理得当,她们也是有条活路的,哦,对了,城东的铺子,卖缎面的那家,我给改了,做成药铺。”姜芷惜抬眸。
“你有看店的大夫?”顾珩眸光一眯,她什么时候弄得这些,为何他从没留意过。
“不需要大夫,我有个表格,只要症状一样,直接带着那些药粉,回去喝上一两日,病就自己好了。”姜芷惜笑道。
“你还有这本事,那京都那些大夫,还怎么养家糊口。”顾珩蹙眉,她这么做,是在给自己添堵。
“我用的是你的名号,上面挂着悬壶济世,价钱便宜的很,没钱的也可以用药材抵扣,不给富人看诊,不给官爷府邸开药,这点我还是懂得。”若是砸了别人的饭碗,定会招来怨恨。
“你这么做,没想过与我商量?”顾珩在她身旁坐下,“还是想挽回我的名声?”
“你的名声,遗臭千年,我怎么挽回,我挽回的是你家的名声,皇后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行善积德,希望为时不晚。”姜芷惜阖上账本,靠在他身边继续道,“姜初雪如果做了太子妃,名声上一定会压我一头,我必须要有与之抗衡的筹码,否则,阿爷一定会偏向她,我得有利用价值,才能被人利用。”
“你这脑瓜子里想的还真多,你这次做成了,别说武安侯府,就是王府都会替你上书,封你为一等功臣。”顾珩把她环在腋下。
“哼,好呀,到时候我若是动了商行的利益,你来替我挡刀。”姜芷惜趴在他肩头,笑盈盈道。
虽然是行善积德,这药材被她这么一搞,京都药材商,不都盯着她了,只是不知他们会用些什么法子。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本世子。”顾珩展开折扇,为何总是被她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