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裴郁不信,那他为何要帮自己?
黎平走过来,注视着裴郁和秦申翊,声音寒凉:"裴参谋长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裴郁轻笑道:"秦先生被歹人所吓,如今正六神无主,恰需我这一粗人伸出援手罢了。"
裴郁话落,便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压力一沉。
秦申翊靠着裴郁,抬眸注视着黎平,眼底都是泪汪汪的晶莹。
黎平:"……"
一个大男人这样矫揉造作的样子看得黎平一阵蹙眉,冷声道:"裴参谋长果然是留学回来的先进人士,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
裴郁唇角微扬:"黎探长有功夫逞口舌之快,不如担心自己如何解决这接二连三的军官遇刺案吧。茶楼案尚且没有结论,如今再不破案,下次再见面,恐怕就是在刑讯室了,黎探长。"
"你!"
黎平怒目而视,对上裴郁冷淡的视线时,嘴里的话又被他吞了下去。
裴郁身上的军装外套脱给了秦申翊,里衣勾勒下的身形更显颀长。
那面上神色平静无波的模样在昏暗光线下,倏地唤醒了黎平沉睡已久的记忆。
当时裴郁一人带兵端下整个敌军军营时,也是这样气定神闲。
而后他面带鲜血点点地割下那军官的人头。
刺激裴郁这个神经病根本就犯不上。
司令部和巡捕房不发生冲突才是好事。
黎平深吸一口气,看向裴郁身边的秦申翊道:"秦先生所言,梁三身上的刀伤由你所致,那就跟我回巡捕房走一趟吧。"
黎平恶劣地朝着秦申翊露出笑意。
秦申翊攥着裴郁衣袖的手指一松,眼底情绪翻滚。
他本就没指望可以轻易脱身,能得到裴郁为他说话作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今日这一趟巡捕房,他是定然要去了。
秦申翊松开手,准备拿下裴郁披在自己身上的军装外套。
然而下一刻,秦申翊便感觉自己手上的动作被人压下。
裴郁上前一步挡在了秦申翊身前。
秦申翊视线落在裴郁的背影上,瞳孔微缩。
管事的慌乱开口:"黎探长,梁三儿死于那r国军官的枪下,叫他去是什么道理啊?他只是我们李家园的一个戏子,探长你不能……"
幽深的枪口对上管事的的额头,黎平面无表情地道:"所有涉案者,都要调查,有什么问题么?"
管事的盯着那枪,不说话了。
裴郁道:"黎探长这威风真大,我也在现场,难不成要把我也带走么?"
"裴参谋长,你不要得寸进尺!"
黎平咬牙切齿道。
裴郁气定神闲地迈步向黎平走过去,步履缓缓,宛若闲庭信步。
黎平握着枪身的手攥得死紧,盯着裴郁越来越近的身影,呼吸都不自觉地放重。
倏地,裴郁停下了脚步。
而后满天洋洋洒洒的银票自裴郁手中脱手而出。
黎平被那银票盖住了视线,裴郁寒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一万金条,我要为秦先生赎身,这些是我付给李家园的定金。"
裴郁侧目看向管事的,道:"秦申翊,我今夜就要带走。"
"我要娶他入我裴府,整个江城的司令部都由我调遣迎亲。"
"黎探长,你有几个脑袋敢拦我?"
月色冰凉,洒落地面,若披上霜雪。
秦申翊拢着自己身上的军装,听见自己在寒夜之中,悄然沸腾哗然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