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绝望的气息弥漫。
异族即将马踏司隶,而他们粮草,军械却被骗走了,更甚,军中粮草,军械短缺,活生生的让敌方用他们的粮食、武器来进攻他们。
前段时间派往各地的使者陆续返回,但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人无奈,各地皆是亏空,实在是抽不出什么粮草兵马支援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寻找的借口,还是真的亏空,但面子上还算过的去,不过那凉州董卓直接暴打使者,简直算是把朝廷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了。
“陛下,司隶今年丰收,粮食倒是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兵马器械这些可是当务之急了,不若我们就地在司隶征召青壮,加急训练,另再召集工匠紧急打造吧。”
王允提出意见,接下来又有几个大臣出主意到处搬救兵。
但是并没有人提议让一直按兵不动的武王刘昊领兵救援。
倒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
实在是刘昊并不像刘表、刘焉一般是归属朝廷的。
刘昊名义上虽然属于朝廷,但是,俨然已经脱离朝廷之外了。
之前把朝廷打的如此之惨。
后面刘昊在三州之地施行减免税赋,分发田地等一系列改革,简直就是在扇世家豪族的脸,甚至扇着扇着还不过瘾,直接调集大军围杀世家掠夺其家产田地。
作为世家代表的公卿大臣们,对刘昊是忌惮,是抗拒的。
如今,草原人已经如此嚣张对他们了。
若是让刘昊再度携大军来洛阳,那岂还有他们的宁日?
一众文武以及世家对刘昊说不出的抗拒。
最终,朝会结束,一众人商议出来的结果就是,让皇甫嵩为统兵大将,总领黄河沿岸二十万大军,而朱儁为偏将协助皇甫嵩防守。
之前,皇甫嵩、卢植、朱儁为朝廷三大宿将,可惜卢植因为黄巾兵败,而被砍了。
现在用人之际,倒是让刘宏颇为惋惜。
眼下,司隶只剩下了这些东拼西凑出来的大军了,只希望依靠黄河天险,能够守住洛阳。
数日后,草原人奸细混入洛阳中,在四处散布流言,草原大军以拿下黄河,攻破平津、孟津两关,不日便到洛阳城下。
洛阳大震,满城百姓惊慌,想要逃出城的人群直接将各处城门堵死,还是王允亲自遣衙役,士卒将百姓们都驱赶回家,才勉强稳定了洛阳秩序。
“这洛阳真的还能守住吗!”
王允站在城墙上,浑浊的双目中充满了茫然,眼下洛阳大营只有不到五万人,其中三万还是临时在城中征集的,这些拿起武器没几天,连军阵都还没操练完成,更不要说战斗力了。
并且今日早朝,刘宏还提出要派兵护送他前往帝乡南阳避祸,但被满朝文武齐齐给拒绝了,就连大汉的天子都想跑了,他们这些人怎么还会有信心。
怀揣着复杂的心思,王允漫步在城墙上,检查着防务,这边有很多士卒在整理着擂石滚木这类守城器械。
他一眼扫过去,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这些守军神情慌乱,做起事来毫无精神的,像是在敷衍了事一般。
“真不知道朝廷那些人做什么的,并州丢了,还赔了那么多钱,现在居然还能让一群草原蛮子打到洛阳。”
“哼,那些世家官员们可不管这个,人家管你是草原人还是流寇,只要自己没事还能捞银子那就无所谓,没看我们现在,粮饷都没有,给把破刀就被赶上了城墙,自己却是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王允听着不远处两个士卒的对话,无奈叹息了一声,眼下民心浮躁,军心不稳,必须要奏禀陛下发些粮饷犒赏一番了,不然不等草原人来,这些士卒们可能就跑空了。
皇宫,大殿。
何进找上了刘宏,急切的劝道:
“陛下,要不,您就下旨让武王也出兵吧,武王手中还有不少兵马呢!”
刘宏听到这个名字身子就不由颤了一下,“不可!刘昊如此凶残,当初好不容易把他送走了,现在召他前来与被草原人破城又有何异,再说洛阳现在还有几十万大军在,未必防不住!”
“就算挡不住,朕就前往南阳,此事休要再提!”
刘宏直接摇头晃脑道,态度却是很坚决。
之前刘昊在洛阳对他产生的阴影还在。
再加上之前,他又让袁氏插手冀州、青州之事,颇有对刘昊算后账之嫌。
虽然没有用朝廷名义,但是,这事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是他授意的。
刘宏现在不敢面对刘昊,甚至有些畏惧,并不逊色与草原人。
“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虑,武王不管怎么说那还是汉室子孙,可那草原人要是破城了,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命了啊。”
刘宏沉没不语,坐在那里看似还算镇定,但其实心里早就乱了,他对于草原人的凶残多少也有些了解,什么屠城筑京观的事情做了不知多少,但比起刀还没架在他脖子上的草原人,心里还是惧怕一些在他面前杀过人的刘昊。
“不行!绝不能让刘昊再来洛阳!若是司隶守不住,朕南下南阳,昔日光武皇帝,能重振大汉,朕未必不能再震大汉”刘宏最终还是下了绝心,说道。
“这……”何进听着刘宏的话,只感觉愤怒无比,他与刘昊关系匪浅,就算是皇宫中的皇后都要刘昊出兵了,但是,刘宏就偏偏不同意,这让何进颇为无奈。
…。
清晨,黄河之上大雾似起,而在河水稍平缓的孟津港河段,一个巡逻的士卒,正无精打采的盯着雾气中的一点光亮。
这是皇甫嵩为了防止敌军趁着大雾偷袭想出来的办法,让一个士卒举着火把驾着小船进入雾中,岸边再安排一人境界,若是雾中士卒碰到了敌军被杀,火把必定消散,那岸边的士卒也能够及时预警。
突然,岸边境界的士卒,隐隐看到远处的火把晃动了一下,随后便直接消失在了眼前,他顿时大惊失色,但还没来得及张口呼唤,忽的一根草原人惯用的重箭从河水中窜出,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
紧随其后,几百米长的岸边,突然冒出了上千颗脑袋。
这些头上绑着辫子,身上连衣服都没穿只套了件皮甲的草原蛮子们,轻手轻脚的上了岸,随后辨认了一下方向,便直奔各个巡逻士卒而去。
而这时,河面雾气翻涌,数百艘能承载十几人的艨艟,徐徐穿出薄雾,朝着岸边驶来。
“啊!草原蛮 。”
“噗呲!”
警戒巡逻的士卒看到了目标有些大的艨艟,但还没来得及预警,便如之前那士卒一般,被重箭刺穿了喉咙。
“快些将外围的警戒点拔除,给后续大军让出位置!”草原人首领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用鲜卑语快速下达了命令。
驻守在孟津港的皇甫嵩在得知河面起雾后,早早的便站在城墙上,他看着宽阔但被一片白色笼罩的黄河,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