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奕师尊看了看陈庆云,然后点头道:“证人可以发言。”
湘崖子面向旁听席,面向那些朝他咆哮的幸存者家属:
“我也要作证一件事实。黄曦惠在分发食物期间,好几次被人打了闷棍,差点被打死。”
“我们都问她是谁动的手,但她总说自己没看清。”
“有一次,她的脖子被割断,血流了一地,正好被我和湛含师弟撞上。我急忙救他,湛含师弟去追。但黄曦惠死死拉着湛含师弟的衣服,不让他去追。”
“我认罪,我罪有应得!”湘崖子看向审判席,看向三位审判官,“但这个女人一直在被不公正的对待,现在同样如此!这不是法庭吗?你们不是要公正的审判吗?你们对一个弱女子遭受的不公视而不见,还谈什么公正!”
黄曦惠捂住嘴,哪怕一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此时眼泪汩汩而下。
审判长陈庆云张了张嘴,打算提醒被告不要谈论和案件无关的话题,不过陆远咳嗽一声,接过这个质问,以代议长的身份。
“被告。”陆远平静道,“我不是神明,我没法看到世间所有的不公,也没有力量去终结产生不公的源头。”
湘崖子面露失望之色,但陆远继续道:
“但眼前的不公,我已经看到听到,所以我一定会解决。”
陆远看向旁听席,面对大大小小的镜头:
“英雄之所以被歌颂,是因为绝大多数人无法做到英雄的壮举。”
“法不强人所难,我们不能苛责一位母亲没有和敌人誓死一搏的勇气。她不是英雄,正如我们绝大多数人。”
“战争不是她的错,她只想在战乱中活下去,带着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违背自己的良知,并且尽力保护其他人。我认为,善莫大焉。”
“没有人。”陆远指了指旁听席,“没有人有资格对她进行道德审判。”
“我说的。”
这是大权独揽的修联代议长的命令!
旁听席鸦雀无声。
黄曦惠离开后,庭审继续,辩护人抛出自己的论点:
南惠子等三位被告主观恶性并不强。
刚刚占领时杀害居民的行为,则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为的是不让居民逃离甪年,而不是为了杀戮。毕竟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这样,必须执行。
他们在占领期,做了很大努力保全当地居民安全,包括不限于提供稳定的食物和饮水,还有一定的药物。
这些努力,都有黄曦惠的证言用以支撑。
公诉方则认为,南惠子等被告主观恶性极强。
得月子611命令要求占领区限制居民行动,这一命令有很多方式可以执行。比如直接切断道路和桥梁,或者使用更灵活的灵法将居民驱赶回家中。
但南惠子等被告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杀戮。这说明他们的内心缺乏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早已丧尽天良。
审判席充分听取控辩双方的意见之后,庭审进入下一环节的辩论,招魂幡屠杀事件。
这也是本次审判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