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倚海这边当然不是没有防备,一人戴着铁护手拔除固定铁丝网的木桩,另一人举着重盾掩护。
弩箭打在重盾上叮当作响,只有偶尔几只角度刁钻射中重盾后面的人。
战果有限,但威慑力不小,在重弩的攒射下,普通士兵很难保持冷静。有好几组清障小队忙中出错,被倒刺挂住。
他们在剧痛中更加紧张,于是更难挣脱,他们在方寸大乱中失去防御姿态,被紧随而来的弩箭钉死在铁丝网中。他们至死都没能挣脱。
“欺人太甚!”
“卑鄙无耻!”
岩倚海破口大骂,下令还击。骑兵们展开臂弩,咻咻咻的发射。对装甲车射箭,双方都知道这只是意思一下。
驾驶舱中,气氛相当悠闲。车组乘员有一人变更,因为华子躺了,赵总恰好回来,接替华子的位置。因为她不愿意烧锅炉,就把好闺蜜杨令仪踹到柴堆那边,自己开着机械弩哒哒哒哒。
大家的话题集中在胡定华身上。
“没想到居然是华子学走了白老师的反弹!”
目前看来,一班小伙伴们领悟的奇迹,都是跟小白老师曾经展示的某些本事有关。
白老师曾经让大家进入她的记忆观战,杨令仪学到了真实记忆。
白老师一剑斩了犀王,赵晚晴学会了繁花一剑。
白老师可以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被人忽视的程度,陈飞吟学会了放逐。
白老师在第一次指导武艺时,曾经单手反弹赵晚晴激发的神光,胡定华学会了逆雨。
陆远的情况不太明确,但他的奇迹是将自身的时间切分,显然也和白老师独特的战斗模式有关联。
一切皆有因果,同伴们走到今天才逐渐明白到小白老师的那几次授课,有多么珍贵。
赵晚晴耿耿于怀,因为反弹本来是小白老师针对她的,结果却被华子学走了。
徐瑶叹气:“唉就我天赋差!”
这个车组只有她还没能从白老师手中学到东西。
杨令仪抱了抱她:“瑶哥你可别这么丧,你看我的能力一共也没用到过几次,就是听着好听。”
赵晚晴也安慰:“对啊,小白老师还有一手完全卸力,你努力一把,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托赵总吉言。”徐瑶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我倒不希望再有人领悟奇迹。”陆远说了大实话,“刚才华子差点死了。”
他只希望小伙伴们平平安安活到战争结束,然后周末一起到他的餐馆中聚餐喝酒。
正说着呢,敌方那边传来奇怪的叽叽声,大家把头凑近观察孔观察,发现叽叽声来自暴龙。
原来恐龙的吼声是这样的吗?真是好丢份,原本以为会是“声如虎啸深林”。
“岩倚海忍不住了。”陆远做出判断,“做好后撤准备。”
确实如陆远所言,岩倚海对慢慢清理路障失去耐心。
一方面,装甲车不断的弩箭攒射让飞马卫这边的死伤不断积累。别看一次一两人的死伤,连绵不绝的射击之下,飞马卫已经躺了十几人。他们还无法有效还击,这对士气的影响相当大。
另一方面,大荒城墙上不断传来的炮声,让他意识到如果再不突破血税军的防线,就再也来不及了。
三头暴龙出阵,它们的身躯被披挂上厚重的装甲,眼睛蒙上黑布。
在驾驭者的催动下,它们叽叽咆哮着直接冲入铁丝网防御带。
锋利的铁丝崩在金属盔甲上,发出如琴弦绷断一般的咯吱声连绵不绝。在暴龙的蛮力拉扯下,一根根固定铁丝网的木桩被连根拔起,带起大量泥土。
三头暴龙集体冲锋,许多铁丝在盔甲上被绷断,但更多的倒刺深深勒进没有防护的关节中。
倒刺刮下大片血肉,染红了羽毛,剧痛令暴龙更加疯狂,它们发疯一样张开血盆大口到处咬,牙齿上挂满铁丝。
最终,它们倒在距离出发位置二十多米的距离上,全身被裹满铁丝像个巨茧,几乎每一寸身躯都在流血。
它们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区域被清理干净,岩倚海的部队得以向前挪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