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青道:“老婶喝药这么不经苦,身子骨怕是不大好,得好好养养,往后顾家的事,还是少操些心吧。”
“不操心了,老婶保证往后再不敢往这领人!”
“银子来来往往的,易遭有心人惦记,这茶水钱和药钱算是抵了,老婶你觉得呢?”
老婶被人架着,点头如捣蒜:“抵了,抵了,听大主管的。”
“你叫得我大主管,想来在我家坊里是有差事的,看你如今这身子骨实在不行,将差事卸了,好好养着吧。”
老婶心下拔凉,求饶道:“大主管大人有大量,求你别卸了我的差事,这差事要是没了……”
“等我们确认你那日真正好了,还是可以回来的。”曼青将她下面的话堵死,至于怎么才叫真正好全,那便是由顾家说了算了。
偏将话说得这样好听。
老婶几十年的人生经验,焉能听不出这话外之意,只是也反驳不了。
她嘴张张要再求情,寻梅又开始倒茶,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上半身衣襟已经湿了大半,老婶泄了气:“什么都不要了,不敢了,放我家去吧。”
王曼青体贴道:“你药又不肯喝完,效果没发挥,这样我们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家去。这样
吧,我叫她们送你家去,以免路上生出什么意外来。”
左右两个婆子,因为是做粗活的,比同年纪的人孔武有力得多。
一用力,老婶双脚悬空,吓得反拽住两边婆子不敢放手。
寻梅笑道:“老婶,你请吧。”
几个婆子簇拥着,将人抬了出去。
待院门合上,早有映雪指挥小丫头将方才的地面收拾干净。
王雁丝笑吟吟道:“我们失礼了,你们别见笑。”
大成老娘迟疑道:“那个药……”
寻梅未语先笑:“嗐,这不巧了吗?家里阿黄这几日躁动,熬给它静心的,喝不死人,不过苦倒是真的苦。”
前者闻言放下心,竖起大拇指道:“恶人就得这么磨,经此一回,怕是几年都不敢再对你们做这样的事。”
王曼青笑笑没接话。
转而道:“我看桂婶挺好,就定下吧。”
秦嬷嬷接了话头,说顾家的要求:“大成他娘想是和你先知会过了,咱们这定下的话,就要住家里来。”
见阿桂点头,接着道:“住家到生产,一月领二两银子,顺利生产后,再包五两银子的红封。你看可行?”
这对庄户人家来说,绝对是咋舌的高收入,倒省了中途在别处接活儿。
桂婶很满意,虽说偶尔县上有钱人家来请,银子得的更多,但机会也少,一年碰不上半回。
这养两三个月就是两三个月的银。
“肯定行。我也不吹那个牛,这比一般接生给得多多了,且少夫人身
子看着康键,操心还少些。只是我长期离家,每月想抽两三日闲回屋看看,希望主家能够应允。”
阿雁道:“这是人之常情,自然能够。”
门口忽有个小丫头探进来,朝映雪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