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把两人的身高资料与其他的身体特征的文件递交给书记员,书记员转眼移交给法官。
叶枫很平静地说着:“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奥斯法官:“辩方律师,你可以继续传召证人。”
乔治·威尔撑着手在桌子上:“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召本案的被告斯潘塞·摩尔出庭作证。”
果然,他还是要这样做,这倒是在叶枫的预料之中。
斯潘塞·摩尔独自从法庭外面走进来,他把头发给剃了,胡子也剃了,脸上贴着创可贴,眼神里带着某种骄傲自满的神态,不可一世的性格此时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驾轻就熟地坐在了证人栏里,看来他没少坐在这个位置作证,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遭到起诉。
书记员递了词稿给他,他毫无感情地宣读着:
“本人谨以真诚致誓,所作之证供均为事实以及事实之全部,如果有虚假或者有不真实的成分,本人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法律制裁。”
从这一刻开始,我真的不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会是实话。
尽管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诚恳,态度冷淡,这是我见过最嚣张的证人了。
乔治·威尔:“请问在案发那天,你在做什么?”
斯潘塞:“那天我接到报案,知道巴士上有一个黑人开枪打死人,他逃脱以后,手里还持有武器械,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当时我恰巧在巡逻,提高了警惕,进入了一栋住宅
区,看到一个人在阴暗处鬼鬼祟祟,我立马喊他接受调查,出示证件,可是他没有听,还从衣兜里拿东西,我当时很害怕很担心他会拿出武器械,或者其他更危险的武器,这里是住宅区,有很多无辜的居民住在这里,我不能让他率先发难。于是我立马掏出配枪,一下子把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在他的身上……”
乔治·威尔:“在你开枪之后,发现了什么事情呢?”
斯潘塞:“发现他并非什么危险人物,只是一个普通市民罢了。”
乔治·威尔:“你对于开枪太过迅速的表现会不会认为太过轻率呢?”
斯潘塞:“我知道当场开枪是很轻率的决定,可是我经历过太多次黑人的暴动,他们热衷于使用不合理的暴力,烧毁商店,身上又常常携带枪支,在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随时都会朝你开一枪的那种。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我以前的搭档就是这样死去的。我在死亡的边缘不断地徘徊,每天都与死亡作斗争。我得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在当时那样的环境,我不开枪,我与我的搭档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我开枪是迫不得已的。”
乔治·威尔:“在你开枪之前是否有命令死者配合你的调查?”
斯潘塞:“有,可是他根本就不听。”
乔治·威尔:“做警察的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在任何的情况都必须开枪?”
斯潘塞:“不,有的警察不会轻易开枪
,他们会很谨慎,不到最后一刻,不在生命受到威胁之前坚决不开一枪,不浪费一颗子弹,不伤害别人,不残害每一条无辜的生命。可是这种人已经死在我面前,在我倒下之前已经倒下。我认为任何时候他们都必须开枪,可是他们没有这样做,所以他们不在了,但是我还在战斗着。”
乔治·威尔:“你事前是否认识死者?”
斯潘塞:“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乔治·威尔:“换言之,你与死者之间是并没有仇恨。你打死他纯粹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斯潘塞:“是的,我很遗憾。”
乔治·威尔:“当你知道你开枪打死死者之后,然后发现他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市民都时候,你心里有什么感受?”
斯潘塞:“后悔,很后悔。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乱开枪,最起码要问清楚;可是在当时那样的环境,我无法肯定对方的身份,但是我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有我的搭档,我不能让情况失控,一旦失控会害死很多人。
只不过……我觉得,整件事情就是一个悲剧,一个没有人希望看到的悲剧。自从这件事发生了之后。
我每天都跑去教堂忏悔,希望上帝原谅我的鲁莽行为,我很明白,上帝赋予我武器是维持秩序,但我却伤害了其他人,我甚至觉得自己很丑陋,无地自容……
这几天我没有试过睡得安稳,那个人的脸庞不断地出
现在我脑海里,让我久久挥之不去……”
这个家伙在法庭上当众忏悔,还流眼泪,不得不说,真是一个打同情战术的好伎俩。我发现陪审团貌似都很伤心,他们究竟是在同情死者还是同情被告?他们该不会被打动了吧?
叶枫就这样看着被告坐在证人栏里,伤心了一会,然后乔治·威尔宣告盘问结束。
奥斯法官:“主控官,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叶枫当然不会轻易被他骗到:“斯潘塞先生,根据你的档案记录,你曾经连续三年得过“杰出联邦警察”奖项以及“英勇警察”的嘉许是吧?”
斯潘塞:“是的。”
叶枫好奇地问着:“我想知道,在警务人员的开枪条例中,对于开枪的定义是什么?我指的是非必要时的开枪。”
他愣了愣,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叶枫敦促他:“证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很不情愿地回答着:“在面对开枪的时刻,尽量瞄准目标任务的膝盖以下的部位进行射击,方便制服他们。”
叶枫反复地问着:“是不是代表着,不能瞄准腰部以上的部位进行射击?”
斯潘塞:“是的。”
叶枫在他面前打开了资料,盯着上面的报告文字:“可是,根据法医官的验尸报告,死者的身上多处中枪,中枪的位置全部在腰部以上,而且多半是致命的部位。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斯潘塞:“我说了,当时的情况很危
急,我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的问题,我只知道要第一时间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