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说话,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手术的开始。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麻醉……
一个小时以后,他已经从这冬天里离去……
我们将会永远怀念他,伟大的生命……
诺曼出现在辛胡可的办公室,不过地点是在律政司,詹斯在写字楼给她安排了一个临时办公室,所有的文件都是临时生成的副本;
所有外聘的检控官多半是在这样的办公室做事,不过她比较幸运,分配的办公室是最大的。
辛胡可正在注释着一份文件上的内容,撑着脑袋,显得很伤脑筋。
诺曼面带微笑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打探着:“怎么样?新宗教的案件进度如何?情况是否乐观?
她很伤脑筋地说着:“这可难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受害者出庭作证,结果被辩方律师贬得一文不值,现在不仅仅对案件没有帮助,就连证人本身也饱受社会对舆论。
这些现象似乎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但是这些事情总是变得不可避免,你说是吧?”
诺曼尝试着建议:“我们虽然失去了一位证人,可是这宗案件的受害者牵连甚广,我们还可以继续找新的证人,我相信一定有人挺身而出指证那个家伙的!”
她轻蔑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毒舌》报纸。
《毒舌》真理报是一家叛逆的出版社,出版的报纸与杂志全是带有攻击性的主题,似乎对整个社会对架构十分不
满,对某些现象总是过分刻薄地报导。
例如一个强壮的男人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打垮了对手,就偏偏被他们形容为漠视生命,欺负弱势群体。
完全是偷换概念的一个报导机构,不过有时候这个世界需要正义,也需要这样的机构。
“你看看这几天的报导,真的能吓到我。再恶毒的语言总算让我见识到了,如果换了其他的女性,估计已经承受不住社会带来的压力。
况且我们那位证人好像还是刚刚康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不敢想象这件事给她带来多大的困扰。
那些受害者要么还在治疗阶段,要么已经处于康复的期间,就算你让她们出庭作证,她们也未必愿意。
既然选择了出庭作证,就意味着要面对律师的质疑与盘问,前面已经有人牺牲了,我想,她们不会那么笨,在这个风头火势的阶段仍然挺身而出。
别将希望放在受害者身上了,她们承受了太多的苦难,未必能承受得住在法庭上作证的压力,我们还是另外再想办法了。”
他痛苦地撑着额头,自暴自弃地说:“没用的,那些深受其害的受害者都没有勇气站出来指证他,就算我们找了其他证人,但又不是受害者,陪审团又怎么会相信他们所说呢?
我想,如果找不到受害者出庭作证,或者没有一个受害者愿意站出来指证他,这宗案件的指控恐怕是要泡汤了。
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我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败类舒舒服服地坐上头等舱的位置飞往苏黎世享受人生。
她不禁苦笑着:“我也觉得这场官司没法打了,证据不足,人证稀少,我看还不如找辩方律师商量一个交易:让他劝他当事人认罪,这样似乎更加实际。不过这几乎不可能的。”
他深呼吸着:“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嘛。”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满脸疲倦的神情:“想不到啊,我第一次做检控,第一次与机构机构合作就遭遇失败!真是千年道行一朝丧!
恐怕我要令詹斯失望了,他一定很后悔找我做这宗案件的检控工作了。”
他好奇地问着:“这么快就认输了?不像你性格。”
她自我嘲讽着:“打官司找疑点我是很擅长,可是做检控还是显得余力不足。我有多少实力我自己很清楚,这一次就算是上帝降临,也救不了我。
也好,尽快让这宗案件完结,这样我就可以回律师楼,回到原来的生活,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是吧?”
他只说了句:“打官司呢就像踢球那样,球证一天没有吹哨子,胜负也就没有分出来。
我可从来不相信命运,我还是去医院探望那些受害者,与他们谈谈吧,说不定能说服一两个人出庭作证。”
她很幽默地说了句:“顺便去跟被告聊聊,让他认罪吧。”
他回应着:“为什么不呢?”
他说到做到,他真的去了圣玛丽医院
跟刚刚康复的其他患者交谈,他发现这些患者的精神状态多半已经恢复正常,并且对生活充满着信心。
对日后的生活也有了一部分的计划与去向。聊生活,聊人生,她们还是很能聊,可是一说到出庭作证这件事,她们阳光的一面瞬间就消失了,显得很阴沉,对出庭作证这件事表现得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你们真的不打算出庭作证指证布朗?难道你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逍遥法外?”
她们很无奈地说着:“就算我们鼓起勇气在法庭上说出一切又能怎么样?之前那个女孩已经很勇敢站出来曝光他的罪行,结果呢?
以前的丑事被翻出来旧事重提,她说的那些话的可信程度都遭到怀疑。一个可以为了金钱牺牲自己身体的人,又怎么可以让她们相信这个人不会为了金钱或者某些利益而说谎呢?
我们不是不想帮助你们,只不过我们自身也有很大的问题,到时候在法庭上同样会遭到质疑。那样只会显得毫无意义,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可不会去考虑。
可能你会觉得我们是功利主义,但人性就是这样,没有好处的事情压根就不会去做的,明白了吧?
他放弃了挣扎,或许她们也说得对。
正当他打算离开医院,经过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女人递了一张支票给院长,她的样子还很虔诚地跟院长商量着某些奇怪的事
情,院长只知道点头,没有说半句话。
良久以后,这个女人就离开了医院。
他的目光则转移至很少话的院长身上……
今日天空阴沉,大风不时刮起,局部地区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