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瑜起身,照着以前的消息记录,替乔植卿调流速调节器。
这是输液包,是挂水,至少挂上过一个多小时才起效,但是在软管里的药液把他的血液怼回去的随后一秒,他就完全平静下来了。
高瑜给他贴好固定好软管,找了个长款的羽绒外套,给他穿了一半,她看着觉得难弄,“你这不是药物依赖吧,你这是心理依赖。”
片刻。
乔植卿窝在柜子边,气若游丝地回,“管它是什么。”
高瑜坐在他边上书桌后边办公椅上刷手机。
刷完所有邮件,她胳膊肘撑在桌子上,顺了下头发。
她听见乔植卿低微的声音,他说, “去睡觉吧。”
“睡一觉就好了。”
“…对不起。”
高瑜也没说什么,她帮他把灯关了,门没关,回去睡觉了。
昏昏沉沉的夜,黯淡微弱的月光,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平层隐约能听见苹果系统闹铃响。
还是一片黑,高瑜举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台灯,灯盏下与她手心之间阖着一个给小台灯充电的充电宝,踱进书房。
高瑜把灯加充电宝放桌上,乔植卿在柜角卷着羽绒服,略微动了一下。
她看了眼那个输液包,手抚在他肩上,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点吗?该拔了吧?”
乔植卿轻唔了一声,他缓缓抬手扣上她的手,“…还记得我…”话音略有些哀凉。
周日。午。
尚柔电梯下到负二,转了转,在西面一个小走廊瞧见那个半掩着的挺高的钢板门,宋庭庸给她留门夹了个小木块。
宋庭庸这套房子其实有车库,就这个门通车库。
车库装修装得很潦草,抹出来的一个车库,只开了一条灯,灯光昏暗。
车库西边停着一台车,被红色车衣罩起来了,黑色跃马标。
西北角,停着一台哑光黑奥迪rs7。
宋庭庸穿黑色羊毛衫,在另一台黑车边上站着。
他身边这台黑车,车前盖开着,主驾车门开着,他右手举着一瓶方柱状的车玻璃水,手里夹着一个深蓝色的盖子。
尚柔走过去,立于他身侧。
宋庭庸侧头低头瞧她一眼。
尚柔很漂亮,微卷的,黑色的长发。
她黑色高领蓝黄边扣领,从驴来的,他送的,这件上衣其实很短。雪白的编织的圆领外套,银色的扣子,镶着银色的宝石不知道是什么,这件山茶花来的。
宋庭庸右手举着玻璃液,笑着左手揉了一下她的头。
他俯身往车头最前方靠右一点一个孔里边探了探,然后弯腰往那个孔口里边倒玻璃液。
车头一个不大的存储空间,一只灰色电脑包,一瓶水,一个团成团的黑色外套,一个塑料假多肉石头盆栽,黑色的工具包,上边印着白色的字,ferrari。
上边一条透明横条,里边橙色银色的电机,下边印着银色的rac红色的-e。
宋庭庸走两步,把玻璃水放到远处,站回来看了看车头存储里边的东西。
尚柔轻声问,“你没事了啊?”
宋庭庸淡声回,“我有事。但没事。回来再说吧。”
他左手扥电子烟烟弹拽出,松手烟弹再被磁吸吸回烟杆,发出噔的一声,烟蛋口喷出一小束烟雾。
宋庭庸低头再看了看尚柔,笑着把她往怀里拥了拥。
尚柔在他怀里怯怯手指隔着羊毛衫摸了摸他薄肌,耳尖仍会不受控绯红了些,她抱了他一下。
宋庭庸回身,抬手合车前盖。
搁楞一声,他再按了一下,扣上了。
冷冽的,瑰丽的,尊贵的,凶悍的法拉利。
宋庭庸的黑漆sf90stradale。
五角星轮毂黑灰漆,暗红色刹车片,这里白色的牌照,蓝色的字,中间一个蓝色小皇冠。
alcantara座椅黑色,就是翻毛,内饰都是alcantara。
红色的跃马刺绣,两条红线。
“去加件外套吧。”
宋庭庸把小养电器拆了,坐车里刷手机,车门没关,一条腿搭在外边地上。
尚柔再回来时,她看车库南边卷帘门已经卷了上去。
她站在车另一侧,车门上隐着一个小板,她弯身往里看了看他,笑了笑。
宋庭庸举着手机坐主驾驶位,侧头也朝她笑了,他温声说,“对,没错,往下扣。”
细微的咔嚓一声,尚柔把车门拽出来,宋庭庸把车门带上。
尚柔扶了车门抬腿坐进去。
宋庭庸看她身型灵巧,低声笑叹道:“上车还挺好看。”
尚柔往前望了望,“真的低哦。”后视镜挂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星之卡比,很阳光,很开朗,“…不是想象中那么豪华哎。”
“都这么说。那你们不喜欢翻皮。”宋庭庸笑着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黑羊毛衫袖子已经卷了上去,腕间一块腕表,丝绒墨黑色的万年历表盘,铂金表框,银色流光五角星小星星,表侧柱轮马耳他十字标,上下两个按钮追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