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萧公子,菜不合胃口么?”见夜风好半天才夹了两筷子菜,左一忍不住出声问道。
正在和荣之行愉快交谈的陆可儿闻言止住话语,这才注意到夜风的异样。她左边坐着夜风,右边是荣之行,见状她直接将左手探向夜风手腕脉搏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夜风感到手腕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带来一阵酥麻,如电流一般刺激得他心脏怦怦直跳。
“奇怪,你的脉搏跳得好快。”陆可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移开手指,道:“等会你多吃一点清淡的菜。”
可别是这些天来他陪着她东奔西走,劳累上火了。
荣之行心中暗忧,问道:“萧……萧公子无事吧?”
“无大碍。”陆可儿答道,“他一直在吃药调养,平时还是吃点清淡的菜肴为好。”
“要么喝点这梅花酿?”荣之行为夜风倒上一杯,说道,“我让秦方特意带来的。这酒极清淡,是用梅花上的露水酿造而成。萧公子,尝尝?”
他没有说,这酒其实十分珍贵,千金难买。
陆可儿直接将夜风面前的这杯酒移开,放在自己面前,说道:“这酒他也不能喝。”
荣之行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眼底却闪过一丝担忧。
他知殿下虽然看起来温和,可实际上骨子里却说一不二,最不喜别人对他指手划脚。
陆姑娘此举,显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左一却老神在在地啃着手上的鸡爪子,一点也不在意。
这鸡爪烧得真好吃,又鲜又辣,还有嚼劲。
夜风耳根子悄悄地红了。
他想起有一天他在村里闲逛,路过冬玲家时,正巧碰到冬玲娘向雷七抱怨:“他爹,可儿都劝过你,说你的……你的肝不好,不能饮酒。你若再饮,我就不和你过了!”
他以为一向主意正的雷七会反感,没想到雷七却好声好语地哄着妻子:“唉呀,就一口?这都不行?好,好,我不喝了,一口都不喝。孩他娘,你别生气,更别不理我呀。”
当时他还觉得作为男人,雷七太没骨气了。
可现在,他忽然有种错觉,陆可儿好似冬玲娘,而他,却成了雷七。
他忽然觉得,好像被人管着的感觉,也不赖。
陆可儿给夜风夹了不少清淡的菜,将他面前的盘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然后,荣之行便惊愕地发现,刚才一直没有胃口的主子此刻一言不发,埋首苦吃。
陆可儿见夜风终于恢复了胃口,满意了,侧首继续和荣之行交谈。
“早上我经过品鲜楼,秦掌柜说你一大早就去县衙了。出什么事了?”
“方大人约我们几个谈了点事。”荣之行想起玉千璟提起的“市场调研”,忍不住问道,“陆姑娘,目前西林县境内断了生计的人不少。除了药辅和医馆,其他行业都不景气。这次疫病,令人元气大伤。很多人家里都没有存粮了。陆姑娘,如果是你,你会干些什么营生?”
陆可儿笑了:“我活多着呢,怎么会没活干?我准备买一块地,种上甘蔗。还想开几间作坊,一家做腌菜,一家熬制养生膏方,一家制作养生花茶。”
夜风抬首,吃惊地看着她。
荣之行也惊住了:“你……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我一个人当然忙不过来。”陆可儿道,“你刚才不是说很多人断了生计么?我可以从这些人中雇佣一些人来干活啊。”
荣之行脸上渐渐浮现出激动之色:“好主意。”
“也是好时机。”陆可儿语气沉稳,话中有话,“荣公子,听说西林县的酒楼中,味香园一家独大。公子为何不在西林县城里也开一家品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