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心中暗暗惊诧,以致于忙好后见到纪氏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纪氏连声感谢:“七哥,真谢谢你了。我和可儿都不方便,小皙又小,天宁哥这情况又……”
“弟妹客气了,你家情况,我都清楚。举手之劳罢了。”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是天宁哥的远房亲戚,孤身一人从平州来咱家,半路上遇到了劫匪,受了伤。好在人最终到达咱家。这不,快到家时,头昏眼花不小心落了水,全身都湿了,人还昏迷着……”纪氏絮絮叨叨地说着。
雷七内心立刻充满了同情:“那得赶紧请个大夫好好看看。平州来的?唉,没准儿是来投奔你们的……”
一想,又不对。那少年身上的衣服布料可都是上等货,一看就知价格不菲,想是出自富贵人家,陆家这种情况,还有谁会来投奔?又想,据说现在在那平州,富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可能还比不过陆家的处境,没准儿还真是来投奔的。
又聊了几句,雷七便走了。
送走雷七,纪氏一转身,便看见陆可儿正拎着一件白色的轻裘,凝眸沉思,不由问道:“这是那位公子的衣服吧?有什么问题么?”
“啊,没什么。我正准备将这些脏衣服拿出去清洗。”陆可儿敷衍地笑笑,将换下的脏衣服拢在一块,拿到院子里。
她没有告诉纪氏,她刚才发现这件衣服的材质十分奇异,非棉非绸非麻非皮,光滑柔软,泡在河中,竟然没有留下一点水渍,摸起来十分干爽。当她的手触碰到衣服时,更惊奇的是,从上面她感受到一阵阵灵力波动。
这哪是一件衣服,分明是一件奇珍异宝!
对这个萧夜鸣的真实身份,她更好奇了。
…………
夜风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他也不全然是毫无意识的。有时,他会清醒片刻,能听到声音,能闻到气味,但是眼睛就是睁不开。
他似乎躺在一张硬板床上,有个小男孩不时在他床边奶声奶气地说着话。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缕淡淡的青草和泥土混和的清香味。屋外有小鸟在欢快地啾鸣。到饭点时,他有时能听到拉风箱的卡塔卡塔声,还有远处时断时续的犬吠声。
救他的人,应是户农家。这家人,似乎擅长烹饪厨艺。有时饭点,他意识清醒时,能闻到扑鼻而来的浓郁菜香,勾得他一向清心寡欲的胃也开始大声抗议。
但令他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道清冷又悦耳的少女的声音。
那应该是个少女,虽然他无法睁眼看见,却能感受到她的每一丝气息,年轻的、充满活力的、从容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每回她来,不是给他施针,就是给他喂药。小男孩会陪在一旁,时不时地问她一些问题。她会很有耐心地回答他,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而敷衍。
此刻,他迷迷糊糊间,意识似乎又清醒了几分。可惜,仍是睁不开眼。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混着药香和花香的淡雅清香扑鼻而来。
“小皙,今天的字写完了么?”那道声音欢快地问道。
“写好了。今天爹还夸我有进步。”小男孩洋洋得意的回答。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你不出去找小伙伴们玩么?”
“不去,我要陪大哥哥。”
“……”
“姐,大哥哥都睡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醒呀?”
“大哥哥累了,想多睡睡。”
“骗人!大哥哥病得很重,是不是?”
“你很喜欢大哥哥?”
“……嗯。”
“为什么喜欢呀?”
“大哥哥长得好看。”
听到这里,夜风心下一惊。
他身体四肢无法动弹,根本无法探知脸上的面具是否还在。
“原来你还是个小颜控。”那少女打趣道。
“姐,什么是颜控?”
“颜控就是特别在乎别人的外貌、迷恋他人美貌的人。打个比方,前两天姐给你做的糖葫芦好吃么?”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