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解释道,“以前部落的人已经尝试过,一粒蛇血丸会让人脱力两三天,两粒蛇血丸会让人虚弱七天,三粒蛇血丸就是极限,有一半的人使用之后会暴毙。”
“但那是我们以前的极限。”巫的声音中充满了神气,“自从神传下武道修行之后,这几天部落战士们的实力显著增强了,应该能够承受更多的药力,我估摸着暴毙的可能性会下降大半。”
木用力点了点头,“我会告诉他们在关键时刻使用的…不过我们不将这件事告诉神吗?”
他记得巫这几天汇报的时候,都没有提这件事。
巫眼中浮现崇敬,希望等美好的神情,好像眼中有光。
“不用,木,你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
“我们的神太美好了,好到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以前部落巫口耳相传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在我们神身上,就像神所说,祂是仁慈的,也是至善的,所以祂不使用人牲。”
“但我们都知道,要在莽荒中活下去,只有一代代牺牲,才能够保证部落永远存在。”
“如果神怪罪下来,就让罪归于我吧,因为我希望我们的神能够一直这么美好下去。”
木听出了巫语气中的死意,他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慌张,“巫,您是部落的支柱,如果需要牺牲,那就让我去!”
巫笑了笑,摇了摇头,带着木走到开窗的地方,温暖的冬日阳光照进来,那里整整齐齐摞着一块块木板。
有些木板刻着有些年头了,上面是各种象形图画,这是部落以前的记录,标记着各种知识,包括周围的地理,陷阱制作,祭祀仪式,草药模样…
这些知识需要巫对下一代口耳相传,其中还有不少会误传。
有些木板是新刻,用炭笔写着一个个文字,虽然这些文字像小孩手笔,但每一笔,每一画都写得极其认真,能够准确无误表达他们学到的所有知识。
这段时间,他已经在尽量转录,可惜时间还是有些不够啊,只能够将这项任务交给后来人了。
“木,你跟着我学习了十年,你已经有资格成为下一代巫了,我现在要教授你的,是部落最后一项传承。”
巫搬开一块块木板,最底下一块,是一方雪白的玉石,玉石之上,用更加细腻的笔触,刻画一个完整的仪式。
在仪式中央,一個小人用利刃插入自己胸膛,捧起篝火塘中的祖先骨灰,混着血液,画出一个个奇特的符号。
这些符号即使在玉石上也不断变幻,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巫,或许我们不需要牺牲,神说祂会带我们胜利的。”
“是的,神会带我们胜利的。”
巫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肯定,“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同意进山狩猎山主的幼崽吗?”
木的嘴唇动了动,当初这件事是他提出来的。
巫摸了摸木的头,就像小时候教导木一样,“我不是责怪你,就像你当时提议一样,就算我们不猎杀山主,山主也不会放任我们的神慢慢复苏。”
“今天我要教你作为巫的最后一件事,什么是牺牲。”
“牺牲?”
木神色困惑,“那不是献给神的祭品吗?”
巫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道,“不只是献给神,为了部落在这个世界延续下去,每个巫在做出决定之时,都要准备为这个决定付出代价,这个代价需要巫,或者整个部落承担,这才是牺牲,才是我们在没有神明帮助下,部落仍然能够延续的原因!”
“而当时我同意了进山猎杀山主,那是因为我已经做好了付此代价的准备。”
金色的光辉从窗外照到屋里的两人身上,一个人认真教,一个人认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