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与潼关还依旧在修建。
许敬宗找到了郭骆驼,这些时日郭骆驼在观察一种鸟,叫作椋鸟。
只见郭骆驼丢去一只虫子,那只鸟便叼住了虫子,而后又飞走了。
“郭兄,伱现在不专心种地了,开始养鸟了?”
听他这么一说,郭骆驼坐在一块石头上,笑呵呵看着远去的鸟,又道:“它们吃虫子,更喜欢吃蝗。”
许敬宗也瞧着远去的鸟儿,道:“那应该多养一些。”
“它们猎食的时候飞得很低,抓地上的虫而食。”郭骆驼有些忧愁道:“只是它们从来不会在关中久留,到了秋冬季节就走了,春夏季又会回来,某家在它们的羽毛上做了标记,看看来年又会回来多少。”
鸟类是会迁徙的,椋鸟同样是一种候鸟。
许敬宗疑惑道:“当真留不住这些鸟吗?”
郭骆驼手里拿着一张纸,他将纸张一边拿在手中,而后稍稍一甩,原本软软的纸张便立住了。
渭南有回收纸张的作坊,用过的纸张经过回收之后,到了渭南再做生产,成了这种黑褐色质地较硬的纸张。
这种纸张用来画图是最好的,用来书写却容易飘墨。
郭骆驼看着图纸又道:“许少尹近来忙什么呢?”
被罚三年不得升迁的许敬宗,站在一旁,朝中依旧没有给他升迁的动静。
现在的许敬宗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京兆府少尹的位置上做好第二个三年。
本来他就是很喜欢少尹的位置,看着关中各地变得不一样的,要是离开京兆府,他就会觉得自己又会成以前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
许敬宗道:“关中的纸张是越做越好了。”
郭骆驼点头道:“听说泾阳寻到了一种秘方,让纸张更快速地成形,也不知是何种秘方。”
看着远处的运粮队伍,许敬宗也坐了下来,递给他一只肉包子。
郭骆驼也没客气,接过肉包子就吃着,道:“现在关中运送出去的钱粮越来越多了。”
许敬宗颔首道:“朝中又有人开始指摘我等的行为。”“京兆府掌关中建设大权,好在有太子为许少尹撑着,若是太子殿下都撒手不管了,那京兆府分崩离析也不远了。”
不多时,刚忙完的狄知逊带着儿子狄仁杰正走来。
未等狄知逊先开口,狄仁杰道:“听闻朝中有人开始弹劾京兆府。”
许敬宗黑着一张脸道:“他们守着这些钱粮有什么用!长虫吗?”
狄知逊谦逊一笑,他低声道:“这世上总会有人一直秉持着短视的目光,但我等不能被这些短视的目光左右。”
闻言,狄仁杰原本恼怒的神色,松懈了许多。
在许敬宗眼里,又或者在狄知逊眼里,这个太子就是一个不喜欢与人讲道理的。
讲道理?这种事吃力不讨好,事实上只要看到关中乡民的笑容,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关中五月到了中旬,这一天大雨又席卷了关中。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干旱的节气,关中几个大水窖都蓄满了水,用坎儿井的方式,将这些水窖连通在了一起,形成了地下的活水,在村县之间也成了取水的上好场所。
这天,长安城开始了科举,今年前来科举的有九千人,年轻的有十五岁的,年老的也有六十余岁。
只要向弘文馆递交籍贯与地方官府的文书,就能参加科举考试。
与前两年的科举一样,这一次的科举不问出身,不问门第,也不问是何人举荐,只要有地方官府出具的户籍文书,就能够参加科举。
因一旦科举及第,能够入仕,便会有长安的文吏去告知地方,哪个州府,哪个县的谁科举入仕了。
这一次依旧是房相主持科举。
朝中忙碌的当下,李承乾与父皇正在太液池钓鱼。
一旁的李治与李慎被姐姐李丽质安排到这里,给父皇与皇兄烤肉吃。
雨水飘在太液池上,这个春季雨水几乎成了关中的主要风景,大多数时候的天气都是这样的。
李世民道:“听说让京兆府将关中很多村县的地下都挖空了?”
李承乾看着鱼线上的一根树枝,树枝是浮标挂在鱼线上,解释道:“父皇要明辨是非,以京兆府的人力怎么可能将关中的地下挖空,只是让京兆府在几个取水较为困难的村县,让他们修建了水窖与坎儿井。”
“是他们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