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想让小兕子拜在李淳风道长的门下。”
“没什么不好的,三清殿本就是供奉道祖的,皇家子嗣入道门没有不合礼数,再者说女子拜入道门的事并不少见。”
言罢,长孙无忌发现自己被将军了。
李靖笑道:“辅机,你与太子殿下的棋路不同。”
长孙无忌盖上自己的将,道:“还请李卫公赐教。”
“殿下的棋路刚猛锐利,棋子的一起行动便是为了最后的胜负,殿下的下棋方式只看目的,从不看一时得失。”
“但辅机你的棋路有所不同,心中纵使有盘算,但是失去了关键的棋子之后,就会手足无措,从未一退再退,看似从容地抉择,实则后方空虚。”
长孙无忌双手放在膝盖上,叹道:“果然不能和长年领兵的人下棋。”
李靖抚须笑了起来。
房玄龄正巧从中书省出来,他望着棋盘道:“辅机,你确实输得不怨。”
夕阳照在几人的身上,房玄龄卷起袖子道:“老夫也来下一盘。”
李靖看向一旁的太子。
李承乾揣着手端坐,身体靠着后方的竹子,慵懒地回道:“孤今天不想下棋。”
房玄龄与李靖对坐开始了对弈。
长孙无忌道:“太子殿下是在担心河西走廊的监察奏疏?”
李承乾望着远处的夕阳,“今天一早御史台的监察奏疏就送到了,父皇拿到了奏疏之后,到现在没有回音。”
“殿下是在担心信错了人?”
李承乾惆怅道:“担心过,不过有李大亮将军守在河西走廊,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大不了李义府人头落地,再换个人去。”
长孙无忌道:“那殿下是担心,朝中将李义府换走了?”
“有这种顾虑。”
修建河西走廊四郡的工事如此之大,在这种时候临时换人很麻烦。
耳边是老师与李卫公下棋时,棋子摩擦棋盘的声音,双方博弈得很快,互相吃着对方的棋子。
李承乾低声道:“如果舅舅能够帮助孤,往河西走廊多派几个官吏,协助李义府会好很多。”
长孙无忌在太子身边坐下,也看着远处的夕阳,低声道:“其实今年年初开朝之时,就有消息传来了。”
“什么消息?”
“河西走廊四郡的长史乃至郡守守备,这些人对李义府行事方式多少是有些微词的,这一次朝中派出御史前往监察,并不是因李义府建成了敦煌郡,而是早就有人得到了密奏。”
长孙无忌坐在圆凳上,“好在有李大亮给他撑着场面,否则李义府独自一人在河西走廊会更困难,殿下此番顾虑,需要吏部派一些人去驰援他吗?”
李承乾缓缓摇头。
赵国公与太子的对话,在一旁的李靖与房玄龄听在耳中。
“再观察一段时日,有李大亮将军在河西走廊,孤与父皇都能够放心,况且如今在河西走廊的还有兵部的人。”
长孙无忌笑道:“段瓒为人还算不错,是一个可靠的。”
李承乾笑着道:“舅舅也能这么觉得,孤也踏实了许多。”
到了下值的时辰,眼看夕阳就要西下,一个个官吏从中书省离开。
他们穿着深青色,或者着蓝色的官袍,又或者青衫,绯红官袍,纷纷向中书省门前的房相,赵国公,李卫公,太子殿下行礼。
老师与李靖大将军的棋局还在继续。
众人行礼完之后,便三三两两离开。
于志宁递上厚厚的一卷账目,道:“太子殿下,这是来年夏天需要用到的账目。”
李承乾接过账目道:“早点回家。”
听到这话,于志宁作揖道:“臣告退。”
长孙无忌看向一旁的棋局,其实太子对他自己门下的人很不错。
对待臣子,太子不会看对方的出身与身世背景,一切只看能力,能力越强的人,越能得到东宫的太子重用。
而对于外界的一些阻挠,这位太子的做法也令人咋舌。
东宫行事向来不会讲道理,各县要是不听话,就早点收拾走人,而后很快会派人顶替上。
等棋局结束,李卫公笑着道:“就不应该与太子下棋,与你们对弈痛快多了。”
房玄龄道:“失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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