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以敬曰慎;沈静寡言曰慎;思虑深远曰慎;谨饬自持曰慎;夙夜敬畏曰慎;小心克勤曰慎。
黄龙帝有哪一点配得上这个可以说是中意的谥号么?甚至还是中等评价中带着些许褒义的?
思虑深远?沈静寡言?
简直是笑话。
但这个谥号经由幼帝主持,太后赞同,辅政大臣而出,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在幼帝登基之后,因为过于年幼,而太后又什么事情都听从自己弟弟的,所以便将朝政全部都交给了王莽,甚至一度废弃了中枢府令这个职位。
要知道,这个职位是当年文景时期,天子专门用来限制丞相的位置。
将这个位置废弃,无疑是将所有权力全部交给了王莽。
但幼帝太过年幼没有发言权,太后又表示支持,谁能有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沉默的官渡。
但官渡依旧表示沉默。
陈氏好像真的不管朝政了。
于是动荡继续。
黄龙二十一年末,丞相下诏改元为“新元”,所以次年便是新元元年了。
新元元年三月,天子下诏,加封王莽为安汉公。
新元元年四月,天子下诏,赐安汉公王莽九锡,许其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一时之间,风头无两,门客众多,或可比当年春秋战国时期的三千门客孟尝君。
新元元年,改革继续。
官渡
王莽的脑子没有坏掉,所以他的改革是避开了诸王封国以及官渡的,毕竟早在先皇、甚至是更早的时候,陈氏的官渡城几乎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封国了。
他也害怕自己动了官渡城之后,陈氏就有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讨伐自己了。
所以官渡城中的生活依旧。
院落中,秋水荡漾,枯萎的树木在池塘边伫立,彰显着冬日的冷肃。
陈冲坐在院落中,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方才加冠了的年轻人,正是弘农王。
二人面前摆放着一个棋盘,其上黑白子纵横交错。
刘秀微微皱眉,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依照世子的推测,王莽的变革必定失败?”
“可是为什么?”
陈冲的眸子看着那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子,脸上的神情中同样带着遗憾和迷惑:“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刘秀的眸子,与其对视,眼睛中的单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事实上,这盘残局并不是我摆出来的,而是家父摆出来的,他在听闻王莽的变革之后,在拙身楼中呆了三个月,出来之后便摆出了这局残局。”
“但家父对王莽的变革整体上来说是赞同的。”
赞同的?
刘秀更加困惑:“既然安国王赞同,那为什么又觉着王莽必定会失败?”
陈冲眨了眨眼:“弘农王问我,我问谁?”
他摇着头:“左右看着就是了。”
拙身楼中
陈书将手中的书籍摆放在地上,神色中带着茫然:“为何,为何?”
“依照先祖留下来的言行,应当也是赞同王莽变革的,为何最后的结果却一定是失败?”
他的周身随意摆放着无数的书籍,这些书籍全都是他这些时日翻阅的先贤经典以及一些陈氏历代的手札,甚至其中还包括了先祖陈野的一些手札记录。
陈书无法理解这件事情,所以他将自己困居在拙身楼当中。
新元三年,变革持续了三年。
天下逐渐开始对王莽有了怨言,而那位已经陷入了疯癫状态下的丞相却好似没有发觉这些一样。
他悍然发动了最后一场进攻。
他要称帝!
新元三年九月,安汉公王莽悍然废帝,而后矫诏称天子禅让。
改国号为“新”,改元为“始建国”,是为始建国元年。
同年,天下议论纷纷,刘氏诸王皆反!
幼帝在位你把持朝政是一回事,但你意图将篡夺天下,动摇江山社稷那是另外一回事!
天下战乱!
官渡城
陈书在拙身楼中迷茫的睁开双眼,他看着遥远的长安城,心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