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脚下,一只獬豸正在奋力游泳,劈波斩浪。
獬豸太子一边承载着秦风朝前游泳,一边不住道,“秦少,我爹那个事情,怎么处理啊!”
秦风叹了一声,“太子啊,你爹他为法不公,自己不争气啊!眼看着都要退休了,他拉偏架,难怪原告会最后暴走把你爹抓走了!”
獬豸太子道,“我知道,可,再怎么说他是我爹啊!咱俩兄弟一场,我爹就是你爹,你不能看着你爹被打死啊!”
秦风道,“什么话!绑架我?獬豸!我明确告诉你,你爹这个事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拉偏架是都看到了!在张知恩的眼里,你爹就和阳间判他死刑的徇私枉法的法官没什么区别,他这一波属于是两拨仇恨叠加到你爹一个人身上了,你爹不挨揍谁挨揍!”
獬豸道,“秦少你的意思是,我爹会有皮肉之苦,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秦风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当真觉得那张知恩是个疯批?他精着呢!杀你爹就把他从有理发动战争的受伤者变成一个加害者,他就无法利用他的经历博取同情,发动正义战争!杀法官这种事情,事情很大,只要做了,就会被对手做文章,放心,他不会杀你爹的!”
獬豸太子道,“多谢秦少解惑,那我就放心了!对了秦少,前面就是落魄谷!落魄谷就算是放在我们冥界都是一等一的凶地,进去的话,走着走着,就会走魂,就是魂魄会离开自己!然后丢了魂魄的迷茫冤魂就常年混居在那里打打杀杀,把那个地方搞得乌烟瘴气,荒凉无比。”
秦风道,“原来如此,那你停步吧,我自己上去。”
无定河里,獬豸本尊浮出水面,足足十丈的巨大身躯漂浮在水面上。
秦风一跃而起,踩着獬豸的独角,踩着水浪,到了岸上。
百里的无定河在背后流淌,水中的獬豸早不见踪迹。
秦风看面前,落魄谷前,黄沙弥散,一片荒芜,灰色的山丘,白色的石山,一眼看去就和人间最荒凉的黄土高原废土既视感。
肃杀的风呼呼的刮过,强劲的阴风咆哮下,即使是秦风这样的强韧魂魄,也难免会感受到有一种强烈的拉扯撕裂感,难怪这里称呼为落魄谷。
秦风拿出了婚书,大红色的信笺背面是一副地图。
秦风循着地图,走了上前,寒风吹动在秦风的身上,强劲的阴风几乎凝聚成罡,这让秦风走的也有些吃力。
单纯的魂魄之体的自己,真实境界也就是三境。
自己强横的是肉身,没有肉身,自己什么都不是。
别说跨越境界战斗,就算是一些厉害的三境,自己都很难打得过。
相反,如果说走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张百忍。
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张百忍历练轮回不止亿万次,他的灵魂已经强悍到可以横渡六道轮回而无惧。
灵魂世界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张百忍的主场!
张百忍到这里来,简直就是气运之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杀穿这个世界!
所以,秦风一直以来有种担心,张百忍会在最后的大战出场。
张百忍,从来不忍。
以他的脾性,自己上次在地仙界占了一次他的大便宜,把东海吞了,他这次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一定会在这里给自己一顿收拾。
秦风走过了一个山岗,迎面地方就是落魄谷了。
落魄谷是这个地方唯一藏身不被阴风吹的地方。
刚刚来到落魄谷的山口,山石下,出现了罕见的人声。
“站住!”
“打劫!”
熟悉的声音,如此的悦耳。
秦风愣了一下,旋即回头看了去,却看到山石后,走出来了数十个身着破衣服的山贼。
他们杂乱无章的把秦风包围在了中间,为首一个山贼头目拿着一把刀,指着秦风,“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过此路去,留下买路财。”
如果任何一个认识秦风的人,在这个场面看到这个形势,都会大呼一声牛鼻啊兄弟,基金会会长都敢抢!给你的坟头点个赞!
然而秦风罕见的没有去把这些不入流,不入境界的凡人山贼杀了,而是举起了手,冲着那个山贼头目道,“老兄,看起来很眼熟啊!”
那山贼头目长相阴冷,三角眼,扫帚眉,俨然是一派凶神恶煞的做派。
他看了一眼秦风,“眼熟怎么了?和我眼熟的人多了去了!该走的程序也是要走的!明白吗?”
秦风道,“当然,你们虽然有些不讲礼貌,但是从职业划分来说,山贼是一门很有传统的手艺人差事,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那是我还在家乡的时候,我第一次去地下拳场,门口的大哥敲诈我,但是被我顺走了他的一个易容器。”
“阴阳家常说,因果有报,业果轮回,我起初是不相信的,但是今天,我看到你,我觉得我应该相信。”
“阳间的时候,你勒索我没有结果,反而被我洗劫了。”
“如今,冥界再来一次,我又落在了你手里,这一次,我选择接受你的敲诈!”
山贼头目,不悦至极,“废话那么多作甚!我告诉你说再多的屁话也改不了今天我抢劫你的事实!你明白吗?”
秦风看着山贼头目,感情真挚的道,“你真的记不起来我是谁了吗?老表!”
山贼头目道,“我怎么记得起来!我来落魄谷的路上被吹走了一魂!好多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我死了才一年多!快站好,接受抢劫!”
秦风背对着山贼,趴在石头上任由那些山贼搜身,内心却是感慨不已。
这个山贼头目,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龙城地下拳场敲诈自己的那个社会大哥。
没想到,一眨眼大哥就噶了,真可谓说死就死,一点不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