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前,我侄儿陆逊还曾跟我说,让我莫要太贪,适可而止,我也本想做完一笔就收手,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晚了一步。”
步骘愁眉不展,一直低着头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张昭忽然抬头,环顾了一周,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原本眯缝着的眼睛也睁的老大。
“我明白了!”
其余众人,一齐将目光聚集在张昭的身上:“阁老快说。”
张昭面色蜡黄,颤声喃喃说道:“曹丞相此举,不过是杀鸡给猴看罢了!”
步骘放下茶碗,打了个茶嗝,睁眼问道:“谁是猴?”
张昭霍然站了起来,目视这远方。
“江东的我们,荆州的氏族,鄱阳的周瑜!”
“还有吴候宫的里的那位……”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鸡虽无罪,因猴遭殃!
……
鄱阳湖水寨里,周瑜大排宴席,与众将欢聚一堂。
“大都督神算,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
黄盖哈哈大笑,端起大碗,仰脖喝了个精光。
吕蒙也高举酒碗,笑着说道:“虽然连泉水寨被烧毁,但蔡瑁张允深晓水兵心法,始终是我江东的一大祸患,大都督略施小计,便让曹贼斩此二人,灭其三族,可谓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从此我江东无忧,曹贼再难度过长江了!”
周瑜纵声大笑,与众将连干了三碗,意气风发,豪气冲天。
甘宁手执酒杯,连连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那蒋干初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大都督果然与他交情至厚,我还担心因此而泄露了我大寨水师的机密。”
“谁想大都督心如明镜,料算如神,蒋干纵死,恐怕也不相信他未到水寨,已经皆在大都督的算计之中了!”
“上一个如大都督如此谋算之人,当是刘备的前军师顾泽。如今顾泽已死,大都督世间再难有敌手了!”
甘宁昔日在荆州的时候,曾与顾泽有一面之缘,对于顾泽的气度、学识、谋略,皆甚为敬服。
私下之中,他也觉得周瑜乃是世间最接近顾泽的人,但顾泽谋算更为细腻,毫无漏洞,且计谋深远,不着痕迹。
周瑜则过于大开大合,狂傲不逊,容易被高人反将其军,制其命门。
“顾泽?”
凌统猛喝了几碗之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顾泽已逝,斯人作古,我大都督就是天下第一谋臣!”
他爹爹凌操就是昔日在攻打荆州的时候,被顾泽聊施毒计坑死的,虽然他与甘宁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但对顾泽依旧恨之入骨。
“此事不必争论,早晚必有公论!”
周瑜执酒在手,霍然起身,迈步出了船舱,来到艨艟大舰的甲板上。
此刻,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周瑜站在船头,俯瞰着水面上八万水军往来驰骋,飞棹操练,看着远方的茫茫群山。
“顾泽的刘备已经成了曹贼的砧板之肉,顾泽也已经消亡!”
“而论天下英雄,要在我与曹贼大战之后,方见雌雄!”
蔡瑁张允被杀,荆州水军将一事无成!
周瑜豪情鼓荡,他已经百分之百的把握,制胜万里长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