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世襄一番讲解才知道,原来是孤陋寡闻了。所谓鼻烟儿分两种,一种是研成细粉的烟草,加上别的辅料。
另一种更为早古的,是药材做的。不同配方还有不同的功效,有提神醒脑的,有开窍清心的,有避疫活血的,还有能安神助眠的。
这玩意一听就比抽烟强,正好这不“休假”嘛,寻思着过去弄点看看成分。如果安全的话,少抽点烟貌似挺不错的。
为什么是少抽?
因为那玩意也就在家玩一玩。
搁外面时拿出个小瓶瓶,指甲里尅一点,放在鼻子下面一闻,再打俩喷嚏?
知道是什么的,骂你八旗纨绔。不知道的一拥而上,直接扭送到帽子叔叔那……
王世襄说早先做闻药的作坊不少。但眼下还在的,也就剩下个天津卫的益德成。
只不过,合营后乱改工艺,东西已经不对味儿了。
但他有个老朋友,在益德成当了半辈子大师傅。愿意瞎操心还管不住嘴,向领导瞎提意见,被裁剪回家了。
得生活呀,就偷摸搞原料自己弄点……
曲卓听出来了,老爷子这是给老朋友介绍买卖呢。但无所谓,滋要东西对就行。
花点钱,都不叫事儿……
小破车过榴乡桥穿青云店,都进入廊坊地界了,一辆伏尔加轿车拐进帽儿胡同。
司机一路打量着门牌号,最终停在缺俩抱鼓石,显得有些光秃秃的八号院外。
齐安泰的秘书刘健从副驾驶上下来,稍稍打量了下大门门脸儿,注意到右侧门柱上的门铃。
连着按了两下,稍等了几秒……正抬手准备再按,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妇女的声音:“请问哪位呀?”
刘健左看右看寻找声音的来源,嘴上回话:“我是国科院齐熟记的秘书刘健。奉领导的命令,来找曲红旗同志。”
“哦,他不在,一早就出门了。”
“又出门啦?”
“是呀,天刚亮就走了。”
“还是跟外事办的人走了?”
“我不清楚,他自己开车走的。”
“他自己还开车~”刘健皱眉小声叨咕了一句,犹豫了一下:“那个…麻烦开下门,借你家电话用一下。”
“啊,好。稍等啊……”
不多时,许桂芸开门,引着刘健一路进到书房。
从进院开始,刘健眼睛就四下打量。进到正房里,更是轻声“啧”了一下。
等进到书房,看到桌上乱糟糟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纸,脸色越发阴沉。
见许桂芸拿开几张胡乱堆叠的图纸,露出下面的电话机。透着不满的问:“怎么这么乱?”
“呃。”许桂芸一阵不好意思,赶紧解释:“这屋的东西他不让乱动。说这么摆着是有顺序的,不明白的一动,想用时就找不着了。”
“臭毛病~”刘健用口型无声的叨咕了一句,拿起电话拨号。
拨到一半,停下动作,用余光瞥了下许桂芸。
许桂芸立马醒过神,赶紧退到书房外面。
“喂~熟记,我到了。曲红旗不在家,说是……”刘健话说到一半,回头问许桂芸:“你是他什么人呀?”
“呃呃~”许桂芸打了个磕巴,多少有点心虚的说:“他是我女婿。”
“你是他丈母娘呗?”刘健打量了下许桂芸,回过头继续对着话筒说:“熟记,他岳母说,一早人就走了,自己开车走的……嗯,是…好……”
刘健嘴上应和着领导的交代,眼睛无意识瞥着桌上乱糟糟的图纸。
瞅见紧挨着电话旁边的一张图山……一团一片的还怪规整的图样旁边,一条线引出来个注解,写的是蒸发台行星盘。
下面另一条注解是,蒸发台干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