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上红旗大轿子,一路回了帽儿胡同。
曲卓看着大敞四开的院门,下车进院……十多号工人正搁院里铺理石地面呢。
“诶?什么情况呀?不是告诉你们停工了吗?”曲卓冲着工人们吆喝。
工人们停手不知所措时,倒座房里听到动静的工头和柳主任出来。
工头见曲卓看向他,赶紧解释:“上面下的命令,让继续。”
“谁呀?谁下的命令?”曲卓瞪眼。
“别置气啦。”柳主任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曲卓:“喏,外事办的领导把车送回来了,停在车库里。
对,还有这个……”
柳主任又从胸口小兜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纸,展开后递给曲卓:“这个,下午刚上班那会儿,银行的人送来的。”
曲卓接在手里一看,是张两千四百五十元的汇款凭据。下方备注框里写着:捐款至房山敬老福利院。
曲卓一手车钥匙一手汇款凭据,恼火的嚷嚷:“哎~不!我……”
“行啦!”跟进院的于芳呵斥了一句,板着脸教训道:“多大的人啦,还动不动就耍驴?
我跟你说啊,你那三张支票已经到三家单位手里了,以后不准瞎闹啦。”
“街道那边的登记,领导也命令撤下来了。”柳主任补了一句。
“嘿~合着我的事儿,自己一点主都不能做了是吧?”曲卓更气了。
“两千多的捐款不是你的意思吗?”于芳不满的问。
“不,我……”曲卓气的直喘粗气,嚷嚷着:“借条呢?我要的借条呢?”
“你还真要借条呀?”于芳的火气上来了。
“用我的钱,我要借条有错吗?”曲卓瞪着眼珠子问。
“你…你就死犟吧你!”于芳气的转身就往外走。
“我要个人的,不要公家开的!公家开的我信不着!”曲卓扯着嗓子喊。
于芳跟没听见似的,黑着脸出了院子。开门上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见外面有路过行人瞎打量,“唰”的一下拉上车窗的帘子。
随后,语气平和的对司机说:“回吧……”
之所以情绪变化的这么快,不是于芳的控制能力有多强。主要是刚才那一出,是给工头、工人和柳主任看的。
就曲卓眼下对国家的重要程度,不可能因为跟某位领导发生了点矛盾,就一下子被打入冷宫。
反复拉扯几个来回,才像那么回事嘛。
毕竟人家鱼又不傻,你往水里下直勾,不但钓不着,反倒给惊了……
曲卓耷拉着脸屋里屋外前院后院的看了一圈,开着去而复返的小破车奔北大……
整整三天后,范教授带着学生,指挥着一帮邮电口的工作人员,把硕大的机柜拆解,做好保护后,分别抬上两辆bj130。
宋帆带着小楚和方文山,小心翼翼的把计算机、显示器、耳麦、键盘和一些外围配件装箱,随后搬上一辆丰田海狮。
随后三辆车组成的车队,直奔东四电话局……
曲卓没跟着一起去,站在结束了临时使命的库房外,对着西斜的太阳伸懒腰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一阵已经很凉了的小凉风过,紧了紧着身上的衣服,开启了为期三天的短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