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飞后在走廊地板上滑行出两三米的金发男人连脸颊都摩擦破皮血腥可怖。在他涕泗横流的模糊视线中,那截阴湿的白袜和笔直的裤脚逐渐走近,最终停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
就像是嫌弃他此刻的狼狈不堪一样。
但和他那畏惧的想象不同,少年人出言的语气却像是含着淡淡的叹息,细听还能听出点受惊后的心有余悸。
“做事前需要思考到每一种可能出现的结果,尤其在它会是负面结果的时候。”
椎名仁太垂眸望着再起不能的狼狈男人,真心实意的友好建议。
“这是我对你的忠告,泰勒先生。”
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罗伯的凄厉惨叫声估摸着都穿透了整个武田宅,以致于椎名仁太此时话音刚落,就听见繁杂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自远而来。
服部平次和柯南从椎名仁太身后的走廊拐角蹿出来,下一秒就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得一懵,双双急刹住了前冲的步伐。
金发外国男人倒在走廊那头惨叫不断,整个人蜷成了只大虾米,他的右胳膊角度诡异曲折,一看就知道断得彻底。
地板上一道由近及远的流畅血痕,看模样……嗯,是男人用半张脸留下来的自身运行轨迹。
在这条新鲜轨迹的源头,白衬衫西装裤的清秀少年正背对着他们,冷淡而沉默的站着。
服部平次眨巴眨巴眼,试探的叫:“椎、椎名?”
几乎就在他开口的同一时间,那独自立在廊檐下,看着相当高冷莫测的椎名仁太猛地扭过头,闷头就朝着他飞扑冲来。
“哇你们怎么才来啊!我差点就被他抓走啦!!”
被抱了个满怀的服部平次陡然僵硬,他还很不习惯一个同龄同性的人对自己做出这种亲密姿态。
但椎名仁太却不管不顾,双臂勒着黑皮少年嗷嗷大哭。
“我又没有跟着你们一起找线索,也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话,就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待一会儿而已,他就莫名其妙突然偷袭我!我都要怕死了呜呜呜!”
服部平次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即也顾不上那点尴尬和不适应了,手忙脚乱的拍打起友人的后背。
但他的面上还是有些尚未褪去的震撼,略显结巴的问:“等、等一下椎名,那家伙……是你干的吗?”
椎名仁太哭哭啼啼的点头。
服部平次:“……”
他咽了咽唾沫,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
江户川柯南已经走到了被摔落的电击棒旁边,用手帕垫着拿起这柄凶器,又忍不住仔细瞧了瞧罗伯的惨状,嘴角抽搐,不可思议的回望哭唧唧的友人。
椎名这家伙居然深藏不露……这种杀伤力,感觉要比兰残暴一百倍!
毕竟毛利兰出手从不见血,而椎名仁太上来就给英俊的外国小伙一整个毁容暴击。
迟到了许久才终于认清怂包好友真实杀伤力的柯南半月眼,一时之间颇为无语。
不是,你身手这么好的话,为什么会在遇见案件时怕成那样啊?!
别哭了啊!再不做点什么的话,这个袭击你的凶手就要活生生疼死了喂!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为地上这位嗓子都已经喊哑了的凶手默哀两秒。
大概是因为晚上吃饭时兰偶然提起过自己会空手道的原因吧,才让罗伯选择了看上去年纪小又脾气好的椎名作为下手目标。
幸运的是,他踢到了铁板。
所以他的好友有惊无险,此时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身后不远处,哭得服部头皮发麻无从下手。
江户川柯南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曾经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侦探时,在纽约一场案件的现场,意外认识了当时还在米国读书的椎名仁太。
那时候在场有许许多多形色各异的人,可这家伙偏偏就跟雷达锁定了似的,精准拨开人群扑到自己腿边,抱上去就不撒手了。
——可是当众闹了好大一顿笑话。
当时迎着四周众人微妙的眼光注视,少年工藤新一面皮薄红,又急又气又无奈,还得按捺着心思安抚这突然冲过来的狗皮膏药。
关键是他还不认识这贴嚎啕大哭的膏药!
对那时的工藤新一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不亚于世界毁灭的社会性死亡灾难。
可现在想想,他却只觉得心中好笑。细腻的温暖游走于记忆,似是为那些回忆里的琐碎片段镀上了一层暖色光芒。
也正是由于椎名仁太这独具特色的行事风格,让后来的工藤新一很快便回想起,父亲曾向自己提到过的天赋型哭包侦探。
然后他就燃起了强烈胜负欲。
……尽管大多数时间他的自尊心都被虐得体无完肤。
江户川柯南叹了口气,不再继续想下去。
再想下去就不礼貌了!
罗伯这首《惨调歌头》的效果非常好,不止是大半夜还在仓库里查案的服部平次与柯南被吸引了过来,连带着其他武田家已经入睡的人都被惊醒,正零零散散的向这边靠拢。
柯南把电击棒交给正在夸赞椎名身手不错的毛利小五郎,而后又扭头叮嘱家政师小姐去拿来医药箱,最后又给其他人稍微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
等处理完这些再重新去看椎名仁太,慌出一头汗的服部平次总算已经把人哄好了。
江户川柯南朝终于松了口气的服部平次点了个赞。
【哭哭包你帅呆了!!】
【卧槽,小椎名到底还有多少张面孔是我还没发掘出来的?!】
【这一击干脆利落又果断啊,不像是没练过】
【哭哭包的妈妈好像是个华国武者来着……】
【霍!那这不是让我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