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两人如此亲近的举动,他们还是不得不惊撼。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三皇子等人所坐的区域,前所未有的寂静。
每一个人都仿佛成为了鸵鸟,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进地里,哪怕是自欺欺人也不管了。
总之,已经不想看到其他人脸上的神色了。
“文章,我已经看了,是因为他们吗?”
苏牧的目光落在陈家父女身上。
此刻,全场都已经知道这个老者的身份。
即便是陈建都不敢嚣张了。
他是说过“圣人来了也挑不出毛病”这句话。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
圣人真的会来啊!
陈建简直吓得尿都要流出来了,整个身体都在哆嗦。
“是。”李讲道。
“那就放手做吧。”
苏牧说完这句话后,便消散了,它重新变回了一支笔,一点一点降落,直到李讲伸手将他握住。
圣笔文薪,手感冰凉如玉。
众人心头大震,圣师就这样离开了?
难不成这意思,是将圣兵托付给了李讲?
李讲郑重将其收好,随后看向陈初初,平静道:“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
此刻的陈初初,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
她看向那个浑身都在哆嗦的身影,脑海里闪过的,是这些年的一幕幕。
她想起来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是快乐的。
那时的她,会因为下午有空去学堂外旁听而感到期待。
那时的她,会因为学到新的成语而感到满足。
那时的她,会因为写出第一首属于自己的诗而感到惊喜……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些情绪都没了呢?
很快,陈初初想起来了。
是她带着自己的诗,欣喜若狂的找到父亲之后。
他看到自己的诗,虽然也是高兴,但那却是知道有利可图之后的高兴。
从那以后,陈初初便再也去不了学堂了。
她不是没有哭泣过,控诉过。
但是陈建却一次次在打骂中怒吼。
“你不是孝顺的孩子吗?你难道不想赡养父亲吗?我一个人带你这么大,容易吗?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天天就想着自己?”
陈初初陷入了怀疑,自责。
即便陈建万般不好,他也是自己的父亲。
他没有理由……害自己的吧?
哪有父亲会害孩子的。
于是,陈初初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是对的,父亲的话是正确的。
仿佛只要把陈建的形象神圣化,伟岸化,那她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就不存在,就值得。
可今天,
她读到了《伤仲永》,
于是,包裹着败絮的金玉破碎了。
她发现,还是骗不了自己。
终于,还是看清了这个残忍而又现实的世界。
事实就是,她的父亲一直在利用自己。
陈初初的眼神中神采越来越鲜明,可是,陈建却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冰凉。
他从未从女儿的脸上,看到过类似的神情。
这一刻,陈建终于是慌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指缝流失,“乖女儿,你不要爹了吗?”
“不,爹,我要你。”
陈初初深深地看了陈建一眼,最终,抿唇道:
“可我……还想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