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替身攻击”的嫌疑,我顺理成章地提出让乔荞坐在原地疗伤,避免移动造成二次伤害,同时由我独自支援张立明,对抗戴斯。
如果是正常人受到贯穿伤,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擅自移动自己,或者拔出穿刺物的。
因为不当的操作会造成二次伤害,拔出穿刺物后留下的血洞也会造成大量失血,反而是不拔出来才能锁住伤口,避免失血过多。
我耐心地帮助乔荞撕掉了左小腿上的裤子,又协助她拔出了钢筋。
像她这样的女超人,本来就是忍痛的天才,又有那种替身协调体内肌肉血管、帮助止血疗伤,所以才可以当场拔钢筋处理伤口。
为了给戴斯制造杀人时间,我特意在乔荞面前嘱咐她伤势好转后慢些走,然后自己也以“避免碰到危险的老旧机关”为由,相对缓慢地向外移动,尽可能在时间上让我的“恰好晚到”更有说服力。
不过比较麻烦的事情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抵抗疼痛,乔荞已经在疗伤的过程中向我说明了她对“死亡”能力的猜想,那么我一旦赶赴战场可就要告诉张立明这个秘密了。
为了我的大业和自身安全,今天我这个坑比队友是当定了,我还得再演一波。
晃悠出鬼屋,我一个闪身就窜到了动物园区末尾。
想着猴山的玻璃都碎了,再碎几个也没啥,就图方便把就近的展区玻璃直接砸碎,从饲养员通道穿过去了。
反正监控拍不到“视界”,这玻璃自己炸了关我什么事。
当我兴致勃勃冲到总控室旁,里面的战斗显然已经开始了。
我假装摔倒,一下子趴在地上装晕。
而“视界”则离开我摸到门口的台阶上,借助门内外的一平米同属于“一块台阶”的特点,获取了相当于站在门口向里看的视野。
总控室里并不像我想象中一样逼仄,反而早就被打扫出了相当大的战场,除了监控鬼屋所需的电脑和一台挂在窗边的电视机,里面居然只剩下一桌一椅,一套茶具。
而对峙的两人中,戴斯似乎占据着相当的优势。
木乃伊一样的替身“死亡”鬼魅般闪现着,手中匕首不断落在盾牌上,撞击的声音连成一首欢快的曲律。
戴斯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发表感言。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you know。”
“而且我不喜欢邪恶的反派作风,相反,我很喜欢像一个正派角色一样,在高洁的背景音乐里对敌人发起处刑。”
戴斯那尖利的声音还是这么有辨识度,搭配上一张被烈火焚毁过的面容,我实在无法把他和正派角色联系到一起去。
但也没办法,反派哪有长相普通的?
boss又不是杂兵,要么就得和我一样倾国倾城、邪魅妖娆,要么就得长得凶神恶煞、专吓小孩。
只不过他长得像反派boss就算了,还标榜自己是正派角色,实在是滑稽中又带点恐怖。
“你们这些人哪,总喜欢说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坚持着一些什么勇气仁爱道德,就扑上来要制裁我。”
“殊不知赢家才有一切,输家只会失去一切,这和立场、品格完全无关。”
戴斯脸上的疤痕如同毒蛇般扭曲着,扯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
他打了一个响指,“死亡”便闪现到电视机旁打开了它。
[只要拥有信念,没有人类做不到的事!]
[人类是会成长的,我来做给你看!]
电视里主角正在和反派进行最后的对决,神圣中透着坚决的旋律奏响,给决战染上了一层肃穆和宿命感。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音下,杀死一个又一个自以为正义的人。”
戴斯尖利的嗓音打碎了电视人物慷慨的发言,“死亡”的能力发动,张立明失去了对“刑天”的控制。
然而“刑天”的寻仇怒火已经在面对仇敌之时燃烧到极致,哪怕没有本体的指令,它依旧坚定地挥起了干戚。
而戴斯完全没有任何恐惧,因为他本身就是操控恐惧的神使。
一股漆黑的波纹的虚空中回荡着,即便是有着远古战神暗示的“刑天”,在被这股波纹触碰到之后,动作也同样为之僵直!
我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漆黑的波纹状能量就是替身能量的外化。
这说明“死亡”对于有本能或自我意识的敌对替身,可以以不同于针对血肉生物的方式,运用黑色波纹对其施加令精神体也无法抗拒的“恐惧”!
“好巧哦,这个主角的神功也叫‘波纹’,实在是太契合我的替身能力了。”
戴斯狞笑着,“死亡”跳到“刑天”的身上。
[最终落败的是谁,马上就见分晓了!]
电视里的主角发起了最后的冲锋,“死亡”手中的匕首也已然浸染了邪恶的纹路,直接刺入“刑天”手中的大斧。
而被刺中的大斧,竟然直接化作了灰黑色的能量,顺着匕首流入了“死亡”体内。
“刑天”直接被废掉了一把武器。
“死亡”杀死替身的方式,和乔荞的“消解瓦解”有相似之处。
但对戴斯来说,现在我和乔荞依然处于“马上可能赶到”的状态。
此时它依然首先选择了废掉武器,那就说明它并不能直接在控制期间杀死替身,而是必须从对替身和本体伤害都最小的部分开始,一步步肢解替身,才能最终达成杀死对手的结果。
[我的身体在融化……]
[这种剧痛,这种烈度……!]
在逐渐舒缓的背景音乐下,电视里的反派迎来了他的末日。
然而现实中,失去武器的“刑天”即便随后就和本体一起脱离了恐惧的控制,却也丧失了大半战力!
反而是大反派戴斯,高高在上地俯瞰着无计可施的张立明,一脸沉醉地准备发起下一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