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声,扇面闭合,又被指节分明的手攥紧。
墨色身影悄无声息的隐匿在角落处,难以察觉的朝着五皇子府方向速行。
皇子府正厅正在设宴。
没有过多喧闹,只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端坐宴席桌边。
老者须发花白看着约莫已快有六十年岁。
身上的衣料几乎快要看不出本来颜色,已经被浣洗的几近发白。
陈旧简朴却干干净净,
这便是暗七日前去南三十里外请过来的医者。
只听说也是刚到了镇子居住不久,不过数月便已经声名在外。
闻讯前往,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
老者年事已高,本意是不再远行看诊。
天地辽阔,百姓散落各处,处处都有伤病,处处也可行医。
生老病死最终也乃是遵循天命,都随缘分。
老者如今已是独身一人。贫富名利皆为身外之事。
无论是重金求药的商贾富户,还是只拿的出几枚铜钱的乡亲父老,皆能买得起四字。
悬壶济世。
身在皇子府,老者本还有些许的拘谨不安,常说贵人难医如同虎口拔牙。
一个不慎祸从口出即将人首分离。
可对面端坐的五皇子不仅生的相貌端正,也是一副眸色淡淡笑容清浅的模样。
举手投足都不拘小节,没有分毫皇室子嗣的架子。
五皇子挥退里外伺候的下人,轻撩广袖亲自斟茶递至眼前。
“远道而来,先生辛苦。”
老者匆忙起身双手将茶盏接过,略显惶恐告罪。
“殿下海涵,小老儿常年居于深山,下山也不过数月,对皇城规矩实在不甚了解。”
蓝慕瑾温和示意老者入座,没过多在规矩上纠缠。
“先生能不辞辛苦来皇城一趟,已是恩惠一场,救死扶伤高风亮节,令人钦佩。”
“请问先生贵姓?”
老者心绪松缓,贵人不似传言中那般难以琢磨,彬彬有礼十分谦逊,当下也显现几分笑意。
“殿下平易,小老儿姓白,隐居山林已久,此般年岁本不该再作颠簸,只因殿下府中一位黑衫少侠远行求医,称是有不解奇毒,才至府中叨扰。”
老者口中的少侠自然说的就是暗七,蓝慕瑾并不知暗七是如何与老者求请。
……奇毒。
那大概便只能称作奇毒吧,面上并无异样,谦逊回应。
“听来白先生似是对毒性造诣颇深。”
“殿下可不必高看老朽,只称一声郎中便罢了。” 老者话语和煦,言行也有礼并不似寻常行脚大夫带着惯有的烟火气。
“家师一生对奇毒多有研习,老朽耳濡目染也懂得分毫,也只因数月前家师已去,这才独身一人行至这万家灯火中。”
正厅里氛围安定,好似只是久离别重逢的亲友在接风洗尘。
暗八隐匿在枝头,默不作声好似从树木枝干生长出一般,毫无动静。
若不攀爬到枝头与之对面跟前,根本不能发现此处有人。
久未挪动的暗八目光从敞开的殿门移开,微微转头朝着府外的方向眺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