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给希衡所占的空间命名,那么,叫做理想。
玉昭霁仍然微笑,对任何掌权者来说,希衡这样的人都很危险,但这样的人不常出现,如果哪位野心勃勃的君主和这种人同一时代,那就算不幸,只能相互牵制。
玉昭霁手指弹出一点魔力,这点魔力遮住窗外的星光,屋内黯淡下来。
玉昭霁在希衡说话前立即道:“别紧张,一点魔力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又躺下去,很是放松地闭眼:“破军这样的问题,不适合在寝殿内谈,适合召集一堆幕僚,在其余任何时候谈它,不过都是焚琴煮鹤而已。”
希衡看着一脸惬意的玉昭霁,很想提醒他,殿下,这里也不是你的寝殿,只是一个战时随便拨出来的安置所而已。
但希衡想一想,不打算破坏玉昭霁的睡意。
她道:“睡吧。”
玉昭霁不睁眼:“还是那句问题。”他此时说话带着慵懒的尾音,就像一只黑色的狐狸,困得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又像是半睡半醒,在故意等着什么。
玉昭霁道:“希衡,你不睡,打算在床畔坐一夜还是站一夜?”
玉昭霁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我身边还很宽,也能躺下你。”
希衡对他赤裸裸的勾引完全不感冒,她居高临下看着搞事的玉昭霁:“再一,再二,你还要再三?”
她指的是今夜玉昭霁几次三番的引诱之举。
玉昭霁抬手遮住眼睛:“我可并未再三,希衡,我只是觉得你太累,邀请你休息而已,你实在担心,像刚才那样把我的魔力封住不就行了?”
希衡还是没动容:“我打坐修炼一样算是休息。”
玉昭霁便微微蹙眉,也不反驳了,说:“也可。”
他继续睡觉,但是蹙起的眉心多少显出几分不安稳。
希衡能夜视,将他眉心的不安稳看得一清二楚,希衡明知玉昭霁在搞事,但见他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了?”
玉昭霁特意侧过身,将自己受伤的那一侧手臂展现在希衡眼前,他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正道剑君在我身旁旁若无人修炼,我思及自己受伤,就更想坐起来修炼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希衡眼中隐晦划过笑意,她道:“原来如此。”
玉昭霁也懒懒道:“嗯,就是这个原因。”
他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浓浓的倦意睡意,实际心中却很清醒,就差睁着天眼看希衡的举动。
过会儿,床上传来另一股力道和淡淡的水香,希衡合衣躺在玉昭霁旁边,和他共用一个枕头。
希衡穿得好好的,玉昭霁的中衣也好好的,但黑暗中,玉昭霁还是无声弯了唇角。
他这下真感到一股爱意和安心之意,玉昭霁安分闭眼休息。
他的确伤得重,困意如同潮水,玉昭霁很快睡着,希衡也在他旁边闭眼浅寐,或许躺在所爱之人身边,的确很有睡意,就连希衡也很快睡过去。
一夜好梦。
翌日,昭阳和昭影等候在门外。
乌月也面无表情守在希衡和玉昭霁门外,他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显然没有睡好。
希衡很快出来,她一出来,乌月就走向前去,挨在希衡旁边:“师尊。”
乌月有些困惑,他为什么没有闻到希衡身上属于玉昭霁的气味?
乌月有这么多人的记忆,他当然知道一对相爱的男女共处一夜后会发生什么,乌月本来都做好了准备,现在却有些迷惑。
希衡则道:“我们马上启程前往垚城。”
玉昭霁也打了个呵欠,整理好了衣服从里面出来,他从乌月身旁擦身而过,乌月心中杀意险些爆发。
但乌月想想昨晚的破军星,还是忍住了。
破军……还不够亮。
要等破军最亮,压倒众星的时候,乌月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小院门打开,赤霄城主知道希衡和玉昭霁今日会走,但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秉性,知道他们不喜欢不做完事来逢迎拍马的人,赤霄城主也便不来了。
他只是叫人给昭阳和昭影送来一些灵石、符篆等物,尽他的心意。
这次队伍中玉昭霁有伤,昭阳和昭影的轻身功法仅限于跳跳舞,“王枫”经脉全断,哪怕修复好了,也没有恢复修为。
现在能御风而起的就希衡一个。
关键希衡也不可能在自己身上挂这么多人,幸好玉昭霁身上有能够载人飞行的魔器。
这是一艘通体漆黑的大船,上面悬挂着同样颜色的战旗,战旗上看似只有漆黑,什么也没有,只有细看,才能看见上面的是一轮黑日太阳烛照。
大船极为大,什么都有,从赤霄城到垚城,这大船飞不到两天。
同时,也十分平稳,哪怕是以前没坐过魔器的昭阳和昭影也不会被甩晕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