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之下,鬼军们虽然无法敏捷上树,但是,鬼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争先恐后朝着围墙处而来,前面的鬼军被后面的鬼军挤得摔倒在地,而后,作为天然的踏脚石,被那些鬼军当做人梯、踩着肩膀,往围墙处而来。
这样下去,很快鬼军们就会蜂拥而上。
希衡等人连忙顺着围墙不停往前跑,拉开和鬼军的距离。
但是,这么跑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早晚会因为体力的损耗而被鬼军们分食,而且,随着希衡等人制造出来的动静,城里的所有鬼军,都往王府赶来了。
整个王府外围都被鬼军全部包围,哪怕是一只苍蝇,也很难逃出去。
就在这时,希衡忽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鬼军惨叫。
她回头,就见一个刚爬上围墙的鬼军,半只手伸入了王府,紧接着,这名鬼军的手就像是被硫酸腐蚀了一样,迅速灼出一个大坑。
王府内院有什么?鬼王。
鬼王统领着这么多鬼军,看样子,鬼王也在用雷霆手段,约束着这些鬼军。
鬼王对鬼军有压制力,那么,对人呢?两个不同的物种,对方哪怕是王,也和人没有关系。
希衡试着伸出手,探入王府内院,果然,希衡的手毫无影响,没有任何被腐蚀的痕迹。
就在这时,围墙上的鬼军已经朝希衡走来,他们伸着尖利的手指,指甲上还残留着污血,就要刺入希衡的脖子。
希衡以拂尘卷住一个鬼军的脖子,没有毁他的七窍,而是以劲力将他往后一甩,瞬间,以这个鬼军开始,围墙上所有其余的鬼军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去。
趁着这群鬼军们乱糟糟之际,希衡清喝一声:“跳!”
说罢,她以身作则,率先往王府内院跳去。
其余亲兵也接连如下饺子一样,跳入王府内院中,诸葛清和张将军也紧随其后。
这一刻,没人在意院子里是否有更加凶悍的鬼王,总归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希衡落入王府内院,内院地砖乃是青石板铺就,不知是鬼王在内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格外冰凉沁人。
哪怕隔着靴子,也有一股寒意直冲脚底板,一路蔓延至牙关,冷得带了痛意。
希衡到了内院,其余亲兵立刻围拢在她身边,做足护卫之态,以防鬼王忽然袭击。
希衡则目光灼灼看着围墙之上,鬼王的危机还要在之后,这些如云一般浓密的鬼军,才是当下他们的大敌。
围墙之上,鬼军们果然不敢靠近王府内院,连脚尖都不敢沾着王府内院的空气。
可是,还有几十名鬼军无视王府内院的鬼王,直接从围墙处跳了下来。
而且,身体也没有被腐蚀的痕迹!
诸葛清一惊,希衡立刻抽出拂尘中的软剑:“杀了他们,他们是刚才和我们一列的鬼军,得了鬼王的允准进入王府。这才能进来。”
希衡持剑,身法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瞬间就杀了几名鬼军。
诸葛清等人也急忙跟上。
若论数量,当然是鬼军占优,但是希衡带的亲兵都和鬼打了许多交道,熟知鬼军的弱点,诸葛清和张将军也不遑多让。
他们的刀尖精准挑入鬼军们的耳朵、或者是眼睛,很快,鬼军的污血洒满地面。
这几十名鬼军,也转瞬只剩下几个。
诸葛清和张将军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王量的军队如此骁勇,却在一夕之间,被鬼军们侵吞完毕。
因为鬼军不知疼痛。
刀剑砍到鬼军的手臂上、脖子上、乃至于把半个头都砍下来一截,鬼军仍然能行动自如。
王量的军队不知对付鬼军的窍门,面对这样一大群不知疼、仿佛永远杀不死的鬼军,军心彻底涣散。
士兵们再也没有勇气拿起武器和这些鬼军斗,一个接一个地逃跑、溃散,军阵不成军阵、军心不成军心,自然就一败涂地。
现在希衡告知了诸葛清等人对付鬼军的窍门,形势自然发生变化,诸葛清正杀得手软,王府内院只剩下三名鬼军了。
诸葛清的刀横在一名背对着他的鬼军脖子上,将鬼军架过来,再翻一面,就要直戳这名鬼军的双眼。
可这名鬼军被翻过来时,诸葛清愣住了。
李秀。
鬼军李秀仍然面色青白,没有一点人气儿,也不知疼不知痛,连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疯狂朝刀背挤压而去,丝毫不怕脖子被勒断。
同时,鬼军李秀伸出十指,要插向诸葛清的喉咙。
诸葛清此时只要将刀往上一划,戳向鬼军李秀的眼睛,这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他呆呆的,实在不知自己该怎么杀一个曾经救了自己的人。
曾经,活人李秀为了救他而死,今天他难道还要因为自己活命,再杀了鬼军李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