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丰:“立教百余年,发动牵连数州郡的叛乱,不下五起。”
关中后花园,更不可小视。
范成明简单的术算还是会的,不负责任道:“那不就二十多年一起么,未必轮到我们头上。”
段晓棠扔个白眼过去,“说什么呢。”
这些人聚在一起当真是求弥勒佛笑口常开的好兆头?
叛乱掐灭在萌芽里最好,一旦在腹心之地爆发,伤筋动骨免不了。
范成明晓得轻重,方才只是口嗨,转入正题,“审出什么?”
温茂瑞:“山寨两个当家都入了教,经书也是他们的。”
范成明:“上线下线是谁?”
温茂瑞:“攻打山寨时,两个人都死了。”
范成明怒目而视,都想骂脏话了,又一个死无对证。
孙安丰连忙打圆场,“但他们身边人,交代出不少相关人员。”
看众人束手束脚的样子,范成明会意,“外地的?”
若只涉本地,段晓棠一封书信直接敦促本地县令抓人即可。
如果跨了地域,需要协调的地方多了,以武驭文说不过去。
孙安丰:“附近两个县都有人。”黑暗里埋下的关系网更庞大。
事已至此,范成明没有更好的办法,捂着额头说道:“给七郎写信吧!”
担心段晓棠太实诚,不懂官场叫苦叫累的精髓,挑明道:“求援。”钱财兵力支持,都要!
范成明擅长背锅也擅长甩锅,依他看,最好的做法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管将俘虏和经书往县衙一送,打个哑谜。
本地官员看得懂,自会追查下去。地方官的尿性懂的都懂,其中少不了推诿责任、拖延行事、大兴冤狱之举。
要么把事情压下去,要么直接将局势引爆。
至于看不懂的,那也没关系,反正责任不在右武卫头上。
现在段晓棠一只脚踏进去,进退不得,聪明反被聪明误。
段晓棠问道:“轮换部队何时到达?”
尹金明:“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午时。”
段晓棠不打算拿手上那点可怜的兵力做大事,“汇合休整后,照原计划行事。”
只要弥勒大乘教的教众不打算狗急跳墙,她不会行非常之事,只会一直盯着这里的动静,直到确定长安的答复,再做应对。
范成明也觉头疼,原以为这次剿匪难缠的会是关中大族,没想到格外乖觉,掉链子反而是底层百姓。
就不能让他们顺顺利利地剿一次匪吗,每次都横生枝节,不知谁命不好。
往常的军报由孙安丰代笔,但今天这份信件,段晓棠必须亲自写。
吴越眼疼也好,头疼也罢,都得看下去。
综合诸人意见,汇总成文。连同口供和“挑事”的经书,快马急送长安,让吴越盘算去吧。
段晓棠暗戳戳地想,吴越读书一般,这么冷门的知识点,估计也不清楚,得去现翻书查证。
这却是段晓棠以土鳖之心度土豪之腹,吴越本人宗教底蕴不足,但他可以问啊。
王府里挑一挑,有的是懂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