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留:“见过。”
薛留越过重重人群,走到白若菱面前,问道:“娘子,为何在此处?”
他不知白若菱名姓排行,只能如此稀里糊涂称呼。
夜间冒然与女子搭讪,算是无礼。
好在白若菱见薛留并无轻浮之态,隐约看着还有点熟悉,“你是?”
薛留:“上次在终南山脚底下。”
白若菱身体微微前倾,看清楚人,“原来是你啊!”
薛留:“怎么单独在此处?”
白若菱大致知晓,薛留是南衙的将官,加之有段晓棠在中间做联系,好歹有几分信任,“同家人挤散了!”
薛留:“我送娘子回家吧!”夜间行路难,哪怕等人流散去,一主一仆也很难摸黑回去。
白若菱第一反应是拒绝,认识是认识,但并不相熟。手指着远处的高楼道:“我和家人约在那处会合。”
薛留:“那我送你过去吧!”
白若菱:“多谢!”
皇城之上,今年和吴越站在一起的人是杜和儿。
皇帝赏灯完毕,退回内宫。
吴岭:“回吧!”父子俩骑马,杜和儿乘车。
此时大部分观灯之人,已经归家,街道上勉强可以行马过车。
吴越若看上哪盏灯,自会吩咐人去取来,一路上竟还积攒了不少。
以至于让吴岭怀疑,旁边的不是吴越,是杜和儿。
到王府时吴越特别“贴心”地问道:“父王,可有合意的?”
吴岭:“你自己玩吧!”他心累。
吴岭一走,吴越立刻吩咐,“挂院里去。”
瞥见旁边还站着一个杜和儿,“夫人喜欢哪盏?”
杜和儿听懂言下之意,只许拿一盏。说出一个最大众化的选择,“妾喜欢那盏兔儿灯。”
吴越怅然道:“是么?”示意陈彦方将花灯交给杜和儿的下人。
去年今日,千金公主和亲,他于心不忍,想送一盏花灯给她做念想,牛韶容选的也是兔儿灯。
吴越回到已然张灯结彩装扮一新的院子里,问道:“宝檀奴睡了么?”
乳母:“小娘子下午睡得久了一些,这会刚醒。”也不知吴越听到这个消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吴越去了身上寒气,到摇篮边上一看,果见宝檀奴眼睛睁开,两只脚用力地往半空中蹬,也不知在蹬什么。
吴越:“宝檀奴,想父亲了吗?”
宝檀奴充分发挥一个无齿之徒的容貌优势,只管咧开嘴,以常人的理解,应该是在笑。
吴越见女儿头顶只戴了一顶薄帽,吩咐道:“找顶厚实帽子来。”
自己动手,将摇篮内两床垫被掀起一角,把宝檀奴团团裹住,再带上一顶厚实帽子,齐活了。
吴越颇有成就感道:“走,我们去看灯。”
说是看灯,父女俩也只是在门口往外看。夜间风急,宝檀奴才几个月大,经不得风吹。
宝檀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也不知能看见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