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出来海皇的眼睛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因为他就连发色也是正常的。
想到什么，他扑到了水池边，看见自己的瞳孔也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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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抬步正要往前走时，一把油纸伞忽然举到了他的头上。
“啊——”
看着死相痛苦的逢春，他心里又有了不忍。
他哭得眼睛又疼又痒。
……
好像是逢春的。
“现在他的眼泪流出来，也只是些低等的珍珠，都配不上公主的身份，也就那双眼睛还值点钱，所以把他眼睛挖了！”
她如今已经拿到，完成了五公主交待的任务，看向鹿鸣的眼里起了杀意。
在落下的瞬间，透明的眼泪变成了一颗粉嫩的珍珠。
“海皇，我的眼睛……”
“多谢海皇救命之恩。”
夙屿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皇宫，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杨逢春见此，语气更加冰冷了几分。
眼见着那尖锐的刀锋刺入眼睛，强烈的疼痛让他绝望的闭上了眼。
人类为什么这么狡猾？
“呦呦鹿鸣，她说我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鹿的声音一样空灵，所以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凡人。
听着夙屿冷冽的声音，鹿鸣看着在一旁疼得呜呜叫的逢春，眼里的泪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杨逢春失去了一双眼睛，舌头好像也被拔了，浑身都是伤，正捂着流血的眼眶嘶哑的在那里叫着，慢慢没了气息。
他看着脚边出现的另外一双脚，顺着那绯色的衣裙缓缓往上，看见了一只白到发光的手，轻轻捏着伞骨，唇角带笑看着他。
即便已经住在国师府，整个都城最安静的地方，夙屿仍然能听到集市上传来的声音。
鹿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无情的女人。
鹿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跟着夙屿往外走。
不，不是女子，是海皇。
忽然眼睛又传来一阵难耐的刺痛，像是有什么强行的塞进了他的眼眶里。
哭的时候，他察觉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眼角没有变成珍珠的眼泪，又看向了夙屿。
他身上的锁链已经解开，他从水里爬出来，鱼尾变成双腿，扑通一声跪在夙屿脚边。
可今晚，他刚闭上眼睛，却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你骗我？”
“那海皇您呢？”
她的声音温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惹得夙屿蹙起眉心，“安静。”
这不是鹿鸣的声音，鹿鸣已经看不见了，却听见周围传来惨叫。
夙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目光落在那双黑色的，纯粹到极致的眼睛上。
鲛人的伤心之泪是这世间最美丽的珍珠。
云国的都城哪怕到了夜晚仍然很热闹。
鲛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一旦动了心，就会有性别。
“要想活命就回去海底城。”
夙屿沉沉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垂在一边的指尖悄然窜起一抹蓝色的光芒，却在下一刻骤然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