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睿在毋丘俭陪同下来到对峙连营的时候,漫步军营,也是切身实地的观看到了士兵们实际处境。
曹睿入目所见,在一线大营还好,曹真毕竟是熟知军事的,第一线直面汉军压力最大,是需要尽力在保障他们的供给。
否则看到对面汉军的士兵都穿着严实,从头到脚都有冬帽和冬靴,自己却在受冻,士气必然下跌。
然而顾头就顾不了腚,后面的士兵们就颇为凄惨,尤其是辅兵营地中,大多都是寒风瑟瑟中冻得面色铁青,双手发僵,嘴唇发紫的。
即便是放哨执勤的士兵也是如此,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的,几乎看不到全心全意警戒周围的士兵。
一个岗哨只有一个装了一半炭火的火盆,柴火堆眼看着就要灭了,但周围几个士兵依旧紧紧围着以获取一些可怜的热量。
一阵寒风吹来,个个都瑟瑟发抖,还有些不停的打喷嚏。
看到有贵人来了,他们也只是努力的将蜷缩的身躯张开一点,稍微站直一些。
曹睿有些看不下去,便令自己的亲兵从自己的物资中取出些炭火,给他们添加上去。
这时,那群站岗的士兵纷纷对远处的贵人投出感激的目光。
曹睿叹了口气,随后进入营中一座帐篷。
“天气太冷,而且越来越冷,帐篷难以御寒,军队人员数量又多,又没有足够的柴火生火。”
“下了雪后,帐篷内又湿又冷,若是生了伤寒病可就不妙,听说在运粮民夫的队伍里,已经有好些人发高烧。”
该营地的主将似乎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但是说出来的话诉苦意味也十分明显。
曹睿已经二十一岁,已经相当有自己的主观意识,有智慧而懂得藏拙。
他理解营将所说的事情,也理解他的诉苦,这也是他会来这里的原因。
他知道父亲曹丕有点不喜欢自己,将他赶出洛阳。
但坐镇长安终究也是了不得的大事,曹睿并不会怠慢国事。
当他得知曹真在前线对不同将士进行分级管控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必然会导致军心浮动。
因此,他决定亲自来前线走一趟。
自己皇子的身份对这些底层的将士们还是很管用的,亲自来慰问,理应可以提高他们对艰苦条件的忍耐力。
“将士们勤勉国事,朝廷自然记得他们的功劳,我此来,就是要亲自摸清将士们的需求,回去后好上报朝廷,调拨物资的。”
曹睿一脸真诚的对营将说道。
“而我此次来,也带来不少冬衣和食物,也能稍解将士们的困顿。请仲恭跟这位将军一会下去处理此事。”
“冬日里,确实要严防发生大规模伤病,从明天开始支大釜,给将士们熬肉羹姜汤喝,驱寒祛病当为首要之事。”
闻言,毋丘俭眉头一皱,他非常想说这样大肆消耗,那他们此次前来所带的肉食、姜等物资顶多支撑三天。
可是稍瞥见曹睿那不容置疑盯着自己的眼神,毋丘俭竟感到一些压力,再看到旁边营将颇有些期待的目光。
“臣,遵令。 ”
闻言,营将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落地。
他作为军官,自然是能吃饱穿暖的。
先前那些话,只是有些可怜自己的部下们,不过他也不想为此而得罪上面的人。
看来这位皇子也是个好说话的,营将本能的觉得曹睿亲善许多。
随后他恭敬的行了拱手礼告退,曹睿目送对方离开。
这时,毋丘俭像是憋了很多话要一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