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上学后,顾宁去地里盯着人收辣椒。
辣椒是分批次红的,只能人工区分,边挑选边采摘。
这次喜姐儿负责招人,用的全部都是女工。
一开始她没想全部用女工来着,来应聘的汉子居多。
大家都听说顾家村现在富了,招工的时候给的价钱高,干活也不苛责人,因此来的人很多。
喜姐儿一个一个面试过去,询问他们之前干过这活儿没,家离这儿有多远。
那些女人还好,看负责的居然是个女孩子,都没有那么紧张了。
同时又很佩服喜姐儿,年纪轻轻便当了主事儿的。
然而那些男人却毫不掩饰地用他们的眼睛肆意地扫视着喜姐儿,仿佛要将她身上每一寸都看个透彻。
那一道道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与怀疑,但又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和挑逗。
这种微妙而复杂的眼神交汇令喜姐儿无法视若无睹,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充满恶意的注视。
那些短工们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他们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来源,只能依靠四处打散工来维持生计。
由于经常更换工作地点和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群,这些短工们逐渐变得胆大妄为、肆无忌惮起来。
他们对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变数,觉得反正到哪里都是混口饭吃,所以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行为。
遇到不顺心或者看不顺眼的事情时,他们往往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甚至不惜使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这种行事风格让周围的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但短工们却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依旧我行我素。
村里有的人看不过去,都站到了喜姐儿的身后,为她做无声的依靠。
那些人才收敛一点。
但是跟这样的人合作变数太大,最后喜姐儿以他们不合适为由婉拒了。
那些短工等了半天结果白等一场,口中不干净,骂骂咧咧的离去了。
那些女工也有点失望,招这种短工,那些汉子因为更有力气,所以一向比她们更有竞争力。
今天连那些汉子都没留下来,看来她们也是没有希望了。
就在她们也准备离开,去其他地方找活儿的时候,喜姐儿喊她们留下。
“婶子们留步!”
这些女工都是家里没了收成,才不得不出来讨活儿的。
现在看那个小姑娘把她们留下,顿时你看我、我看你,有点不敢相信。
喜姐儿问:“婶子们之前可摘过辣椒?”
她看了一眼,刚刚登记的几人,都没有见过辣椒。
“我摘过棉花~”
“我摘过花椒,收过庄稼~”
“我给人家收过芝麻,洗过衣服……”
婶儿们几个七嘴八舌的开始了。
她们身上都随身背个包袱,包和衣服上的布丁一层又一层,但是却很干净。
如同她们的手大多黢黑,但是眼睛却都亮亮的。
能不能干活,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后喜姐儿留下了她们,管住的地方,每天中午管一顿饭,其他自行解决。
她们的工钱一天四十文。
其实这价钱是高于市面的,但是顾宁同意了。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村里提供的住的地方,是一个不住的茅草屋,充其量能遮个风、避个雨,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新来的短工婶子们丝毫都不嫌弃,里面的炕都是结实的,铺上一层草就能睡。
更差的她们也是住过的。
晚上几个人把屋子打扫一下,炕上放满了厚厚的稻草,上面铺上了她们自己带来的床单,包袱一卷就是枕头,不仅方便,还能看住自己的行李。
灶也拾掇好了,有人捡来了柴,有人在烧热水。
还有的婶儿直接去周围挖回了野菜,烧了一锅野菜汤,晚饭便解决了。
包袱里面的干粮,则是留着明天早上吃,毕竟上午还要干一上午活儿呢!
喜姐儿过来看她们入住情况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婶儿”
这间原本破烂不堪的屋子现在已焕然一新,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扫。
七八个女人紧紧地挤坐在一起,围成一圈,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她们每一张淳朴真诚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