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白知愿就住在他的隔壁,经常无事的时候便装模作样的敲响自己的门,不等自己回应,权当是已经打过招呼了,便轻车熟路的打开门,然后从门后面露出一个脑袋,面上挂着明亮的笑容,叫道:“谢将军。”
这几日竟是未见她来找自己,她到底去哪了。
谢云嵩心不在焉,连上京来的书信也看不下去。
他起身,走到了白知愿的帐子前,轻轻敲了敲门,果然无人应答。
谢云嵩一时有些茫然,这几日她去哪了,又深恐她乱跑遇到北狄人,有什么危险。
他召来天寻,问道:“这几日可有见到白小姐吗?”
天寻答:“少爷,这几日我守着门,每天很早,就见白小姐出门了,晚上很晚才会回来,已经接连几天了。”
谢云嵩心中虽然松了口气,至少她没什么危险,但又觉得奇怪,便道:“你去看一下她这几日在干什么?”
天寻抬眼偷偷瞧了一眼自家少爷,暗道:“自家少爷不是一直嫌荣安县主烦么,怎么几日不见倒牵挂起别人来了。”
谢云嵩看他半天不应,淡淡瞧他一道:“怎么?你没听到?”
天寻忙回神道:“是,属下这就去。”
良久,天寻回来了。
谢云嵩正站在床边,他将外裳放好,问道:“怎么样?”
天寻答:“少爷,白小姐哪也没去,她日日都在军营里。”
“哦?”谢云嵩挑眉:“那她在干什么?这几日不见她?”
天寻:“白小姐这几日在帮新兵们熬药,听说是沈小姐请她帮忙的。”
谢云嵩皱着眉头,看不出什么神情。
半晌,他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天寻退下。
谢云嵩在桌前坐下,营帐里的烛火突然跳了两下,他拿起剪子将烛芯剪了些,房间里暗了下来。
天色已晚,月亮渐渐爬了上来,隔壁帐子里的人还没有回来。
几日未见,谢云嵩惊觉自己居然有些想念白知愿。
想念她时不时的来“骚扰”他一番;想念她想知道上京的情况时,故意的讨好;想念她笑意盈盈的脸和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话音。
这人每天都在自己跟前晃悠,几日没见,谢云嵩的心上感觉少了些什么。
谢云嵩索性不再想了,他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又坐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天寻忙欲跟上。
谢云嵩摆手道:“不用跟着,我自己走走。”
天寻的脚步一顿,目露不解,但也未敢再跟上去。
谢云嵩不知不觉走到了药房,看见里面依旧点着灯,在门口顿了顿,想起去年除夕,在上京时,他从宫里出来,鬼使神差的去了白府,和白知愿坐在屋顶上看了月亮。
今日也同那日一般,月凉如水,但他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谢云嵩思及此,不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屋子虽然点了灯,但也略显昏暗。
白知愿靠着墙角托腮坐着,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火炉上的药。
听到有人进来,白知愿微微坐起来些,待看清是谢云嵩后,她微微惊讶道:“谢将军怎会来此?”
谢云嵩不答,走了过去,坐在她身旁。
白知愿侧头看他。
谢云嵩淡道:“这几日不见你,怕你出去闯祸,特让天寻去找你,才知道你在此熬药,闲来无事,便来看看你。”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觉得几日未见,白知愿好似憔悴了不少,想来是这几日熬药太辛苦了。
白知愿悻悻道:“我这几日哪有时间闯祸呢,我天天看着眼前这个药壶,都快数清它有多少条裂痕了。”
谢云嵩唇角微扬,笑道:“那正好呢,这样你就没有时间出去闯祸了。”
白知愿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谢云嵩先前的烦闷一扫而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