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白知愿站在帐前,离开上京已经三月有余了,一直未收到凌霄的来信,不知道上京现在如何了。
夏末的天气,天水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边关的天气到底与上京不同,上京这会子怕还是艳阳高照呢。
正在这时,小山和张虎一众兄弟,用过晚膳正要走回他们的帐子,瞧见白知愿,上来打招呼。
“县主,你站在干嘛呢?”小山问道。
白知愿看着他们,笑眯眯道:“小山兄弟,我说过,你还是可以叫我白兄。”
张虎忙道:“县主,小人们不敢。先前我与县主有些不愉快,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县主见谅。”
白知愿的目光扫过他,平静道:“无妨。只是军营之中本不应该仗着自己是强者就欺侮弱者,你们既然都是来投军,理应团结一致。希望你以后不会再欺负弱小了。”
张虎心中叫苦,自己怎么就得罪了眼前的贵人,他低头谦卑道:“小人谨记县主教诲。”
白知愿不再看向他,转头对小山道:“小山,马上就要到达北境了。去了北境之后,老兵会带领新兵继续训练,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她压低声音道:“我听闻谢将军练兵非常严格,非常人不能承受。不过也是,你们都是要上战场的人,战场上刀剑无眼,不练好些,岂不是让你们上战场白白丢命么。”
小山道:“我来投军前,就听闻云麾将军治军严格,我想这正是将军屡战屡胜的原因。”
白知愿道:“你说的有理。总之告诉兄弟们,今日好好休息,很快就要开始严酷的训练了,让他们都有个心理准备。”
小山道:“是。多谢县主关心。”
白知愿笑道:“小山,你又来了。”
小山挠挠头道:“是,白兄。”
白知愿笑的开怀。
王石闻声而来,王石年龄大些,稍微稳重些,走过来道:“小山,你们和县主说什么呢?县主这么开心。”
小山道:“我们没说什么,县主,哦,不,白兄,说到达北境后,我们新兵又要开始严酷的训练,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王石道:“理应如此。”
又见白知愿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问道:“县主,这是要去哪?”
白知愿答:“王兄,谢将军让我与他去月华镇办点事。你们明日先行,我与他办完事后,自会去北境与你们汇合。”
话音刚落,一个柔和的女声响了起来:“只有你和谢将军两人吗?”
众人回头一看,确是沈知意。沈知意站在阳光下,手里提着装满药草的篮子,如同仙女下凡。
连白知愿看向她,都一晃神,军营里一众的男子,看见如此貌美的医女,真是赏心悦目。她答:“天临被谢将军派去执行任务了,此次去月华镇想来只有我们两人吧。”
沈知意的身子僵了一僵。
白知愿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神情的不对,她继续道:“沈姐姐,你与队伍一同先行去往北境,待我和谢将军办完事,自会去北境和你们汇合。”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沈知意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分,一向柔和的脸上,竟浮出些许怒意,她冷眼瞧了一眼白知愿,连道别都没有,就转身提着篮子走了。
白知愿摸不着头脑,她与沈知意说不上多亲密,但从来都是和和气气,井水不犯河水,她这是怎么了?
白知愿与诸位兄弟讨论了一下沈知意为何生气。
王石道:“这还不简单。这沈医女对我们将军的心昭然若揭,可是此次谢将军和县主你两人单独去,这沈医女怕是吃醋了。”
张虎道:“我听闻沈医女的父亲早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谢将军了,而谢将军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拒绝沈医女,肯定也是对人家有意嘛,这郎情妾意你情我愿,或许这次平定北境回京后,两人好事就要将近了。”
白知愿心中酸涩,下意识的反驳道:“怎么可能?谢将军平日不近女色,我瞧他与沈姐姐也不曾有许多来往啊。”
张虎道:“县主啊,你还小,不懂男人的心思。倘若这么一位优秀又貌美的女子,日日温柔陪伴,随他南征北战,再冷酷的人也会感动和怜惜的。谢将军没有将她赶走,这不就说明了嘛。”
白知愿抿唇不说话,只觉得他们的话有些刺耳。
众人一时兴趣大起,讨论起谢云嵩与沈知意什么时候会成亲,又热切讨论两人多么登对,完全没有看到白知愿僵硬的神情。
“你们很闲?”身后冷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谢云嵩过来了,身后跟着陆之凌和提着药篮子的沈知意。
大伙被吓得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谢云嵩走上前来,墨蓝色的衣袍将他衬的丰朗俊神,他眼神锐利的扫过众人,尤其在扫过白知愿的时候更是散发森冷寒意。
白知愿被他看的心中发毛,她看向谢云嵩,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嘴角浮起一丝讥诮:“身为县主整日和新兵厮混,还不快走。”
白知愿能感觉到谢云嵩的不满,只是为什么呢?他说过他对沈知意无意,或许是听到大伙讨论他俩,心生怒气吧。
白知愿抬头,看着他们俩站在面前,好似天生一对。
前世,分明最后皇上为他们赐了婚。为何谢云嵩今生会说,他对她无意呢。
白知愿低下头想的出神。
从谢云嵩的角度看过去,以为自己说话太重,她一时有些难过。他微叹口气,从身上拿出一封信,放软语气道:“方才收到一封上京的来信,似乎是从你府中寄来的。”
白知愿闻言,大喜,立刻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接过信,细细读了起来。
是凌霄的来信。
凌霄在信中说了对自己的担心和思念,白知愿都能想象到她写信的神情,离开上京三个月了,她也有些想念凌霄了。
凌霄又在信中说道了,燕王府发生的事,她一直派人监视着燕王府,她在信中道:沉香似乎怀孕了。
白知愿快速看完信后,抬头笑着看向谢云嵩,道:“谢将军,我们可以启程了吗?”
周围站着的人,感受到了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连忙溜之大吉。
沈知意站在谢云嵩身后,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
谢云嵩不喜欢自己,她自始至终都知道。
她神色黯然,但又有一丝疑惑,谢云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许多的事他不甚在意,唯独碰上白知愿的事,他会有很多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
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