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不必太过担心,我看殿下神色缓和了很多,公主应该没什么大碍。”陈邺拍拍郭琪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没事,不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郭琪一脸懊悔,紧跟在李侃身后。
李侃回到船舱一边命人烧水,一边提笔写方子,写完药方他仔细斟酌一番才对着舱外喊道:“来人,赶紧去抓药。”
郭琪在舱外踱来踱去,一听李侃呼唤,急忙进门,一脸羞愧道:“殿下,方子给我吧,我去抓药。”
李侃看了郭琪一眼没有说话,但还是把方子递给了他。
郭琪接过方子转身就下船,飞一般的跑向药铺,刚才李侃虽说没说话,但是肯让自己去抓药就说明事情有转机了。
趁着烧水和抓药的间隙,李侃掏出银针,在遂宁的手三里和合谷两个穴位施针。
“殿下,公主她没事吧?”菱香站在一旁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公主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的小命也没了。
李侃看着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小侍女也发不出火来,这个年纪放在他那个年代还只是个孩子。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在船上?你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菱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回禀殿下,那天晚上公主从王府回去就哭了,公主说殿下您不带她走,她就自己偷偷跟着,奴婢劝公主来着,可是公主不听,所以,所以”
“你们两个小姑娘不知道世间险恶,真是胆大妄为,这一路上有没有受欺负?”李侃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菱香摇摇头,“没有,一路上大家都很照顾我们,几个大娘都没让我们干重活。”
李侃轻轻抚摸着遂宁消瘦的小脸,心中既生气又怜惜,这个丫头真是太任性了,竟然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偷跑出来,那个皇宫就那么冰冷,让她没有一丝留恋么?
“殿下,水烧好了。”门外此时传来男仆的声音。
李侃站起身,冲着舱外喊道:“把水提进来。”
话音刚落,进来两个男仆,一人提着一桶热水,两人来回几趟,用了十几桶热水才把浴盆装了七成满。
李侃用手试了试水温,这才对菱香说道:“给公主好好洗洗,换身干净衣服。”
“奴婢遵命。”菱香乖巧的答道。
“洗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就在舱外。”李侃说完转身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陈邺一看见李侃出来,急忙上前问道:“殿下,公主没什么事吧?”
李侃摇摇头说道:“脾虚,晕船,又受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吃几服药好好休养几日就行了。”
“没事就好,菱香这丫头,差点把人吓死了。”
陈邺此时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李侃很宠这个妹妹,平时除了在军营,就是偶尔带着这个妹妹逛街游玩,公主今天要真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药买回了。”郭琪一手提着药包,一手提着个药罐,气喘吁吁跑上船来,额头上还满是汗珠。
“郭军使,幸好遂宁这次没什么大碍,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李侃此时气已经消了不少。
郭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卑职知错,不该知情不报。”
李侃点点头,“你还没完全糊涂,这次的事情算是教训,凡事要分得清轻重,有些事情,信不信,怎么处理是由孤来决定,但是你不说就可能耽误大事。”
“殿下教训的是,卑职记住了,以后绝不会再犯。”虽然被训,但郭琪还是松了口气,这说明李侃原谅他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孤去熬药。”李侃接过药包和药罐转身准备去生火。
“啊!殿下,不好啦!”船舱内传出一声尖叫。
李侃心中一惊,马上把药包和药罐塞给郭琪,飞奔进了船舱。
“殿下,公主,公主流血了。”菱香结结巴巴说道。
遂宁此时的衣服已经脱的只剩下亵衣,李侃只是瞥了一眼,发现遂宁的下身裤子已经渗出一丝红色。
“你这丫头,大惊小怪,公主没事。”李侃一脸尴尬,瞪了菱香一眼转身出了船舱。
“殿下,公主没事吧。”郭琪急忙上前问道。
李侃轻咳一声,“郭军使,烦请令正过来一趟,女子之间的一些事情我不便处理。”
郭琪微微一愣,“哦,好的,卑职这就回去。”
他以为公主生病需要照顾,菱香这个丫头年纪太小,作为玩伴还行,照顾人自然会差一些。
陈邺比较识趣,这会待在这也帮不上忙,紧跟在郭琪身后下了船。
李侃煎药的功夫,郭琪已经带着内子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仆。
郭琪的妻子秦氏李侃见过两次,是一个落魄的官家小姐,二十五六的年纪,如今已经有了一儿一女。
“妾身秦氏见过殿下。”秦氏冲着李侃行礼,神色还有些尴尬,公主的事情她刚才听郭琪说过了,到现在心里还很忐忑。
“秦娘子不必多礼,遂宁还在里面,她的事情还需要你费心了。”李侃客气道。
“殿下客气了,妾身这就进去。”秦氏也知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行过礼就带着中年女仆进了船舱。
过了大约一刻钟,舱内传来秦氏的声音,“殿下,您可以进来了。”
李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又端起刚煎好的药这才走向船舱。
秦氏等在舱门口,脸色有些尴尬的小声说道:“殿下,公主已经洗漱完毕,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葵水初至,具体该怎么做我已经和菱香交代清楚了。”
在古代这种事情一般都有女性长辈教导,目前公主身边只有李侃,虽说是亲哥哥,但毕竟是男子,说起来确实尴尬。
李侃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女人月事自然知道,只不过遂宁这半个多月的经历不得不让他多了一份心思,如今知道结果,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次麻烦秦娘子了。”
“殿下客气,没什么事妾身这就告退了。”
“好,秦娘子慢走,孤就不便相送了。”
遂宁此时已经醒过来了,看见李侃沉着脸进来急忙把头缩进被子里。
李侃把药碗放在桌子上,坐到床边揭开被角沉着脸说道:“怎么,不敢见我?”
遂宁放下遮脸的小手,一脸委屈的嘟着嘴看着李侃道:“皇兄,我知道错了。”
李侃一看遂宁憔悴委屈的模样,本想训斥的话就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