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还有些担心,但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性,所以副将还是选择相信庞师古,并希望这场雨能尽快停下来。
然而上天似乎并不偏袒庞师古这边,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更时小雨逐渐转变为中雨,二更天时,中雨又演变成了大雨,等到三更天,已经变成了倾盆暴雨。
就在这个夜晚,杨行密带着大将张训、葛从周、田頵以及赶来支援的李神福率领着将近四万人马率先渡过淮河,迂回到清口以北的走马镇,静静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由于暴雨的影响,汴军的行动比预期晚了将近半个时辰。
可就是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却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大量的河水如猛兽般从上游倾泻而下,直直冲向汴军的大营。
帐篷被掀翻,很多车马、辎重和士兵们被洪水卷走,整个营地一片汪洋,瞬间一片哀嚎。
淮军派出的斥候见洪峰已过,立刻通知了杨行密。
杨行密大喜过望,立刻发出命令,“全军出击!”
数万淮军兵分三路杀向庞师古大营,两百步开外便开始用弩箭攒射。
庞师古的军队此时陷于泥泞之中,士兵们举步维艰,大多数士兵手中的武器已经被洪水冲的不知去向,只有少数士兵自发的仓皇应战,军队乱成一团,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淮军士兵见这么好的杀敌机会,人人奋勇,各个争先,汴军全线崩溃。
庞师古此时一身泥泞,心中悔恨不已,见大势已去,他立刻召集身边的数千亲军和少数中军士兵,向濠州方向撤退。
无人指挥的汴军此时被单方面屠戮,哀嚎四起。
庞师古本以为自己成功地摆脱了追兵,但当他看到前方出现的朱瑾和他率领的数千骑兵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情。
朱瑾一脸冷漠地看着庞师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笑。
“庞大将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般狼狈的时候啊!”
庞师古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他恶狠狠地盯着朱瑾说道:“朱瑾,你谋害岳父才得到了节度使之职,如今又投靠了杨行密,你以为朝廷会重用你这样的人吗?今日若是放我离开,我可以在大帅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让你继续担任泰宁节度使。”
朱瑾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呵斥道:“朱全忠杀了我的兄长,侮辱了我的妻子,还策反了我的儿子,现在居然还妄想我能为他效力?庞师古,今天我一定要取你的性命,日后再去找朱全忠算账!”
庞师古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怒视着朱瑾说道:“败军之将也敢猖狂,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么我今天就送你下去与朱宣团聚!”
“杀!”
朱瑾毫不示弱,他大喝一声,带领着身后的骑兵迎头而上。
双方的军队瞬间陷入激战之中,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天动地。
庞师古的亲军多为步军,虽然战力强悍,可是刚刚奔逃了十余里路,体力透支严重,很快便落于下风。
朱瑾与裨将侯缵紧咬着庞师古不放,庞师古心中焦急,体力渐渐不支,一不留神被侯缵的长枪刺中肩膀。
朱瑾抓住机会,一剑封喉,将庞师古斩于马下,紧接着一挥长剑,割下庞师古首级,高高举起,口中大喝道:“庞师古已死,降者不杀!”
被围在中间的数百名庞师古的亲兵见主帅被杀,瞬间没了斗志,短暂的犹豫之后,纷纷丢下手中兵器。
朱瑾心中畅快,大笑几声之后,高声说道:“去清口,继续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