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在崂山待了一年多,跟着道观里的道士修行。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吃自己种的菜,早起挑水,晚上打坐。
到最后,约翰直接拜了老道士为师,也换上了道袍,也戴上了道冠。
圣经直接扔了,改读道德经了。
上帝也不拜了,改拜三清了。
my god也换成祖师爷保佑了。
甚至还练上武了。
老道士也觉得约翰挺有悟性的,就是早年间遇人不淑,误入歧途了。
老道士是真教,约翰是真学,而且学的是像模像样。
去年,老道士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让约翰下山云游了。
待约翰云游到了京师,正感叹北京城的繁华时,没想到碰上汤若望了。
汤若望也正烦着呢,他想找地盖教堂,但是人家一听说是盖教堂,都不把地卖给他了。
正走着呢,汤若望就看到约翰了。
两个人之前就认识,只不过汤若望年纪大,约翰年轻。
异国他乡,朋友见面,自然是无比欣喜。
汤若望见约翰一身道袍,便问道,你怎么这身打扮啊?约翰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经历的情况讲述一遍。
汤若望一听,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好家伙,你小子,不信上帝,信三清!
汤若望扯着约翰的胳膊,一顿说教,说我们是虔诚的教徒,不能信那些,必须信仰上帝。
噼里啪啦的一通说教,唾沫星子都喷到约翰脸上了。
约翰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来了一句,“道友请自重。”
这一下,可算是把汤若望的火给点着了。
本来他就因为盖不成教堂上火呢,现在一看约翰又当了叛徒,情绪就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约翰见汤若望这样,摇了摇头,“夏虫不可语冰,道友,我要走了,若要论道,还是待来日吧。”
汤若望能让他走吗,拉着约翰的胳膊就不放。
约翰跟着老道士练过武,稍微一动胳膊,还没怎么用力呢,汤若望就退了好几步。
汤若望一看,好小子,你背叛了上帝不说,还敢动手,他也上手了。
约翰也不能干挨揍不还手啊,不过约翰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想着真的伤害汤若望。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街推搡起来,又正好被宛平县巡街的捕快看到,就将二人带到了县衙。
刑国玺听完二人的复述,觉得挺有意思的,一个来我大明传教的西洋人,反而不信他们那一套改拜三清了。
不过,这也说明他们那一套东西不行啊,要不然张家的人能改拜李家的祖宗吗。
刑国玺看着堂下的汤若望和约翰,“既然你们二人并无仇怨,也未造成伤亡,又是旧友,本官觉得你们二人还是和解为好。”
“不知你们二人可愿和解啊?”
约翰率先说道:“贫道愿意和解。”
汤若望听着约翰嘴里的贫道二字,气的直咬后槽牙。
但是他又没办法,毕竟是他先动手的,真要闹下去,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我也愿意和解。”
“那你们二人可用对方赔礼道歉或是包赔损失?”
“不用。”
“那好,你们二人切记,不可再犯今日之事,不然休怪律法无情。”
“另外,本官再叮嘱你们一句,信佛、信道,皆是人之自由,不可强求。”
“你们二人可以离开了。”
出了宛平县衙,约翰看向汤若望,“道友,来日方长,有缘再见。”
“贫道去也。”
说着,约翰一甩拂尘,迈步而去。
汤若望这个气呀,但日子还得过,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孙次长。”
孙元化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汤若望。
孙元化师从徐光启,对西洋有一定的认识,他之前在火器局与汤若望共过事,因此对汤若望还算熟悉。
“汤若望先生,你怎么在这啊?”
汤若望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对了,孙次长,你不是应该在军工部吗,怎么。”
“我今日休沐,汤若望先生,看你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
汤若望便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同时,委婉的提出想让孙元化帮着筹盖教堂。
孙元化淡淡一笑,“汤若望先生,非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身在公门,不能帮啊。”
“你可能还不知道,福建传来了消息,现在朝堂上下,对西洋人的观感,很是欠佳。”